"噢。"嫣兒隨口應了聲,然後一抹寬心的微笑隨之顯露。
也許她可以像先前一樣跟在他們後頭,他們不會發現的,直到她必須回家的時候再離開。這樣子,她一樣可以和大哥在一起,並且隨時都可以看到大哥呀!
只要可以看著大哥,她就覺得很好。
青衫男子看著她忽而轉變的面容,好奇地問:"你認識逍遙山莊的人?"
"嗯。"她從懷裡取出一隻玉瓶遞給他,"謝謝你的援手之情,也許以後沒機會再見,這個瓶子裡有幾顆丹藥,是療傷用的,也可以解一般的毒,或是延緩毒發的時間,你留著,就當是我謝謝你。"
"再見了,很像大哥的人。"嫣兒朝他一笑,轉身施展輕功離去。
很像大哥的人?是誰呀?
好俊的輕功,看著她離去的青衫男子在心中讚歎著。他或者是師兄的輕功都不見得能勝過她。
"公子。"四名隨從覆命而來,他們很盡責的給了吳文才一個畢生難忘的紀念。
青衫男子收起玉瓶,朝他們一點頭,轉身朝約定的地點走去。
嫣兒不在?
燕無痕驚恐的發現這一點。一走進嫣兒的房間卻沒看到她。他連忙仔細一瞧,發現連她隨身的小包袱都不見了,燕無痕的心裡瞬間浮現前所未有的驚慌。
他找遍了客棧上下,就是沒看到他想見的人。一向冷靜的燕無痕第一次失去的理智,一顆心像是被掏空了般無所依從。
嫣兒,你為什麼要走?難道你怪大哥不理你嗎?
不,嫣兒不會這樣的,她一定還沒走遠,他必須盡快找到她,她獨自一人太危險了!
燕無痕立即往外頭找尋,然而才走到門口,卻見到了一個他意料之外的人。
"師兄。"一名青衫男子迎面而來,身後跟了四名隨從。
"傲凡!"燕無痕訝異的喚著,"你怎麼會來?"
自從離開師門之後,他們師兄弟一直互有聯絡,他在北武林闖蕩,而傲凡則回去進行他的計劃。
"一切都準備就緒,只待時機成熟。於是便想到先來見師兄,師門一別,轉眼已有八年。"傲凡笑了笑回答。"師兄如此匆忙,是什麼事如此急迫?"共同拜師習藝,相處了八年,他沒見過燕無痕失去冷靜的模樣。
"我正要去找嫣兒,她離開了。"
"嫣兒?"傲凡眉眼微挑,"師兄,說說她的樣子吧,讓悲歡離合也幫你找找。"
"她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雪白衣裙,生得綰美動人。"
"師兄。"傲凡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他的話,"我想,我見過你所說的嫣兒。"這緣分,還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他可以肯定師兄所說的人,就是方纔那名天真又機靈的小姑娘,只是師兄何時識得這樣一名姑娘呢?
"在哪裡?"燕無痕立刻問道。
"方纔我在街角遇到她……"他將遇見嫣兒的經過說了一遍。
燕無痕聽得時而沉下表情、時而放鬆,傲凡輕易的看出他的心思。
"臨分別時,她還送了我一隻玉瓶。"傲凡取出那只白色的玉瓶。
燕無痕接過玉瓶,那熟悉的東西使他緊皺的眉微微舒展。
"是嫣兒!"幸好、幸好。
"師兄,你很關心那位嫣兒姑娘。"傲凡語氣肯定的說。
"她是唯一能左右我心思的女子。"燕無痕坦然的回道,"對了,她有說要上哪兒去嗎?"
"沒有,不過她的目的地應該是逍遙山莊,她曾問我逍遙山莊距離此地的路程。"
"多謝你了,傲凡。"燕無痕稍稍放了心。
傲凡搖搖頭,很難相信他一向冷靜的師兄會如此鍾情於一名小姑娘,又想起師父執意孤絕的一生,不禁覺得"情"之一字,實在難解。
"傲凡,既然來了,不妨一起回逍遙山莊。"
"不了,這一趟將所有事安排妥當後,也是計劃開始的時候。等候多年,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錯。到時也請師兄施以北方的援助之力。"這個仇是非報不可,而且要萬無一失。
他們師兄弟友誼深篤,對傲凡的事,燕無痕自然明白。
"另外,一路行來……"傲凡將他的發現告訴燕無痕。
"我知道。"燕無痕冷淡回答。
跟在後面一路追尋而來的人不少,除了必殺門的人,還有另一批人,不過到目前為止,另一方人馬似乎只在監視,沒有出手的打算。
"熊霸天親自來了,距離這裡只有一天的路程。師兄,你已有牽掛,必須格外小心,尤其嫣兒的武功尚不能自保,你必須盡快找回她。"
"我明白。"燕無痕當然知道目前的處境如何,但他依然無懼,無論如何,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傲凡起身道,"師兄,暫別了。"
"一切小心。"
第七章
沒對嫣兒的消失多做解釋,孟磊與黎明玉一回客棧,燕無痕便趁天未黑趕路,夜宿在逍遙山莊產業之一的牧場。
黎明玉本想詢問嫣兒的去處,卻被孟磊一把拉了開去。開玩笑,只要看到莊主冷沉的表情也知道毋需多問,若還不怕死的去問,鐵定會白挨一頓罵又問不出什麼結果,是呆子才會做這種事。
黎明玉被他一番實話氣得快吐血,當場奮力追殺過去,敢笑她笨,不雪此恥,她誓不罷休。
無心理會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燕無痕攤開帳冊,為了阻撓心中出現會影響他的畫面,他比平常更專心、更費力,卻更快的看完了所有帳冊。
此時夜幕早已低垂,燕無痕卻了無倦意,他起身走出書房。
走向庭院,他立在那兒,沉緬於思緒中,整個人幾乎要融入夜色裡。
"誰?"
他忽然被動了,長久以來的習慣使他即使在思考中仍然具有很高的警覺性,尤其在這一片沉寂與寧靜中,有任何一絲絲的異樣氣息,他都能察覺。他的利眸準確無誤的看向矮叢後一處。
躲在矮叢後的人明知道已經被發現,卻還是盡力拖延著,眼中不停轉著該如何順利的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