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處理客戶下單,是在求婚耶,就不能浪漫點嗎?"她轉而抗議地捶了下他的胸。
他恍然大悟。
"那如果我備妥美麗的鮮花、拿鑽石戒指當供品,妳是不是就會馬上笑逐顏開,爽快的答應嫁給我?"
"楊淢,你以為你在拜拜嗎?"她抬眼瞪他。鮮花、供品?她還三牲四果咧!
"開玩笑的。"他笑嘻嘻地在她嘟翹的唇上啄吻一下。"我也覺得在這種肚子餓的時候求婚太沒情調,等改天我準備好的時候,妳再點頭好了。"
瞧他說得她好像一定會點頭似的。
"誰說我一定會嫁給你?"她不滿地反問。
"那麼,妳會拒絕嗎?"他輕問,眼神突然變得認真,臉上雖然還是合著笑意,但在他這樣注視下,她突然沒辦法坦然回答。
"我……"拒絕?好像不是她想說的答案。答應?好像也不對。
"會嗎?"他淡淡催促。
柯小曼望著他,像被一種感覺困住。如果她回答"會",他是不是立刻就會離開她?光想到他可能一去不回,她胸口就痛起來,該怎麼回答?
一聲鳴咽頓時逸出唇瓣,把他們兩個都嚇了一跳。
"小曼?"他低首,看見她眼眶紅紅的。
"你在逼我。"她可憐兮兮地指控。
"有嗎?"儘管對她的指控不贊同,他還是很溫柔地將她摟著拍撫安慰。
"有。你要我現在就答應嫁給你……"
"有嗎?"他重複一次問句。
"有。"她很肯定的點點頭,拉起他的領帶擦拭溢出眼角的淚珠。"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立刻轉身就走?"
"是這樣嗎?"他啞然。
"是。"她再一次肯定。"所以你逼我,你用走來逼我,我不太想你走,可是現在就答應嫁你,那我不是太隨便了!"
"是嗎?"他很有耐心地又問。
"當然是。"她紅著眼瞪了他一眼。"我們才認識不久,我就答應嫁你,好像很沒有原則。有人求婚我就答應,好像我多急著要嫁人一樣,別人會笑我。"
搞了半天,還是"別人說"的問題。
"別人怎麼說很重要嗎?"從進公司到現在,他好像一直在問她這個問題。
"是不重要,但是我不要成為別人討論的話題。"她止住淚水、吸吸鼻子,聲音比較有元氣了。
"我知道,但我們止不了別人的討論。"他一下子變成經理,他與她又同進同出,就算現在不想變成別人討論的話題也來不及了。
"我討厭自已的隱私權受到別人窺視。"她氣悶地嘟起唇。
他輕笑了下,親愛的抱著她,磨蹭著地柔滑的臉蛋。
"他們可以討論,但未必會侵犯到我們的隱私權。"
"怎ど說?"
"嘴巴長在別人臉上,要說什ど都隨他;不過,我們可沒有必要證實他們的任何疑問,或者澄清什ど,因為那只會讓他們討論得更加熱烈而已。通常會討論的人,就代表他們好奇,而對付好奇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永遠都不要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他沉穩地說道。
柯小曼眼睛一亮。"你是說,聽他們說,但不要理他們?"好像很好玩。
"妳終於懂了。"他笑歎口氣。"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只會讓自己活得處處受限,與其這樣,倒不如大方一點,他們想猜,就讓他們猜好了。妳放心,他們不敢說得太過分,因為現在我是經理,誰敢讓妳難過,我保證讓他飯碗不保。"
"這樣很仗勢欺人。"她不以為然地皺皺鼻子。
"如果不能用權勢來解決問題,那我這麼辛苦被它綁住,豈不是很沒價值?"他大驚小怪地道,"如果權勢不能讓我們活得更快樂,那麼這ど辛苦追求它又有什ど用?"要權勢,是要利用權勢,絕不是讓權勢來困住自己,讓自己做任何事都縛手縛腳,無法如意。
她突然偏著頭深思地看著他。"你很難懂。"有時候奸詐的對她要賴,有時候精明可怕,現在又豁達得瀟灑自如,哪一個才是他?
"錯,我不難懂。"他更正,"我只是堅持不讓任何事綁死自己而已。"
"那你還要結婚,婚姻不也是一種枷鎖?"她好奇地反問。
"那不一樣。"他丟給她一個很親密的眼神。"如果為我套枷鎖的人是妳,那我很樂意不自由。"
唔,真肉麻!儘管臉上發燙,她低著頭還是忍不住笑意。這人調情都不管時與地的呀!
可是,她心裡卻很甜。
要在公司舊有制度中找出缺點並不難,難的是怎樣才能加以改進。
連續一個星期,楊淢和副理在股市收盤後不斷研究。楊淢發現這名副理在公司年資已久,只是不懂得表現自己,所以陞遷慢,也無法脫穎而出,但實際上,他卻是個很腳踏實地、肯做事的人。所以楊淢已經決定,在他離開後,就由副理接任代理經理的職位,如果到年底時表現良好,就正式升為經理。
這是其一。再來就是辦公室文化。
冰凍三尺,絕非一日之寒。如果在上位者不嚴律,也休想在下位者會多乖、多心悅誠服,所以楊淢要求自己、也要求副理做到公私分明。七點半上班,七點四十分開早會,分析昨天盤勢與美國、亞洲各股市的狀況,做出簡單的報告提供給投資人做參考。一開始,公司同事覺得加重負擔,但實行一個星期後,大家看到了分析的結果,後悔沒依分析做投資,以至於少賺了不少錢。結果不只投資人敢投資了,連營業員自己都不忘私下操作。
錢不怕你賺,只怕你賺不來。這是楊淢的看法。
要賺錢,絕對需要有方法。
在公事上,他冷靜、犀利,對犯錯者毫不容情。但他公私分明,對柯小曼的要求也和其它人一樣,這使得就算八卦族想說長論短都沒機會。
從楊淢當上經理後,他們兩人的同進同出就更引人注目,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近墨者黑",柯小曼發現自己愈來愈能把別人的話當耳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