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他們有防備的機會,武探春雙手一探,蠻橫地搶走他們辛苦多時的成果,更厚顏無恥地跟他談起條件:「今天姑娘我難得心情不錯,就陪你們玩個不一樣的遊戲;寶哥哥,你先別急著拒絕我的要求,等聽完我說的話之後,再來發表你的高見,如何?」
「哼!不管你要說什麼,我賈寶玉就是沒那個興致奉陪。」話落,賈寶玉眼神一瞟,就等著看諸葛遠樵的決定。
「噯,賢弟,你說這話未免太不近人情。既然探春姑娘都已經主動開口了,我們總得給人家機會,先聽聽她的提議再說。」他笑得和煦,態度更是彬彬有tL。
「哇!諸葛公子真是好風度,反觀我家的寶哥哥,唉,不提也罷。」武探春表現得一臉委屈,好似被賈寶玉的拒絕傷得有多深似的。
「兄台,你……」好氣、好怨,賈寶玉本以為自己的朋友該會站在他這邊,陪他一起反對才是,誰知他卻維護他這不講道理又愛胡鬧的蠻橫妹子,「算了!主隨客便,你想如何便如何吧。」
「太好了!」呵呵,接下來的戲碼可精彩了,「我提議的遊戲就是打賭,賭我武探春有辦法以最簡單的詩詞,表達出你們畫畫時心中的意境。
「假如我輸了這場賭注,自願當你倆一天的奴婢,供你們隨意使喚,並且絕口不提一個『不』字。相反的,若不幸你們輸了,我惟一的要求就是要兩位公子陪我好好玩場蹴鞠遊戲。如何,有膽試它一試嗎?」
「哈哈哈!」聽完武探春的話之後,賈寶玉當場捧腹大笑,「就憑你?我不相信。」想這武探春平日就只懂得到處惹禍,根本是個無才無德的女子,就憑她?這怎麼可能!
嘿嘿!一個已經中計了,接下來就是……「我家寶哥哥不肯信我,那你呢?諸葛公子。」
諸葛遠樵雙肩一聳,無所謂地開口:「在下並不瞭解探春姑娘的文采如何,若真要賭上這局,惟一能依靠的就是賢弟,所以我跟賢弟做同樣的決定,賭你不能。」
太好了!第一步計劃成功,接下來就是……
「好!既然兩位公子都已經做好決定,現在就看我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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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探春先拿起賈寶玉所繪的那張墨寶,靜睇裡頭的一景一物,片刻後終於開口道——「寶哥哥,我猜你在畫這張墨寶之時,心中想的該是宋朝蘇軾的『於潛僧綠筠軒』——可使食無肉,不可使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醫;傍人笑此言,似高還似癡。若對此君仍大嚼,世間哪有揚州鶴?對吧?」
賈寶玉聽了她的話後,惟一的反應就是瞠目結舌。這怎麼可能!無才無德的武探春,怎麼可能看出他畫裡的意境?「為什麼?你到底是從何處看出來的?」
「哎喲,妹子猜中就猜中了,這也值得寶哥哥如此大驚小怪嗎?或者你根本打從心裡看不起我,認定我必不可能有贏你的機會?」
聽了武探春的這席話,賈寶玉一張俊臉更是漲得鮮紅,就恨不得能當場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我不過是想聽聽你怎麼會猜中我畫中的意境罷了,你何來那麼多廢話可說,難道你的答案不過是矇混出來的巧合?」
「胡說!」矇混的巧合?哼!這賈寶玉還真看扁她了,「告訴你,本姑娘可是有真材實料的,就拿你這張畫來說,畫裡淨是竹,這就意味了你愛竹成癡的習性,再加上你住處的這片竹林,更彰顯出你愛竹的喜好,高風亮節、不落俗套,正如蘇軾詩中的意境一般,對吧?」
沒錯!武探春所說的全都對,賈寶玉雖不甘被她一眼看穿,可也不屑說謊否認,「好!算你贏了我這局就是。」
「呵呵!那接下來就輪到諸葛公子了。」武探春狡猾如狐狸的眼神暗暗隱藏一股不懷好意的詭譎。接招吧!諸葛遠樵。
「但請姑娘賜教。」
只見武探春笑得狡猾,諸葛遠樵笑得深意,兩人雙眼一對上,誰也不肯讓誰,直到賈寶玉微咳一聲,才打斷他們眼神的交會。
「呃……」該死!她怎會像個花癡一般,看男人看得癡傻,真是丟臉啊!頂著一張佈滿微暈的熱臉,武探春低頭審視自己拿在手中的墨寶。
越看,她心裡感受越深,如同她思鄉的心緒一般,諸葛遠樵的這張畫引起她心裡的共鳴,不由自主地低念:「夜明月圓人團圓,可憐遊子不能圓,歎奈何,徒惹心愁。」知我意,感君憐,原來他心裡亦有一股離鄉遊子的愁啊!
武探春聲音雖低,可身旁的兩人卻聽得清楚,見她眼眶微紅、滿臉愁緒,賈寶玉訝異於這平日粗魯不雅的女人,竟也有一顆纖細善感的心,諸葛遠樵心裡的感覺更是矛盾複雜。
她竟能憑一張畫就看出他心裡的想法,這女人確實聰慧無比,再看她那臉惆悵莫名的落寞,他不自覺地為她揪疼一顆心。
搖搖頭,武探春拋開心裡的愁緒,重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後,以一雙狡黠的眸子直瞅著諸葛遠樵,直逼著他問:「如何,我說的可對?」
「沒錯!」諸葛遠樵可以耍賴否認,可否認之後呢?他怕見到她更落寞的神情,一時衝動竟開口給了她肯定的答案,也就是說這場賭局,武探春是最大的贏家。
「好!既然我是贏家,那就有勞兩位公子遵守我們方纔的約定,準備下場陪我打球吧!」話落,武探春一馬當先,拿著鞠球恭候他們的大駕。
等三方站定位置後,武探春才開口解釋遊戲規則:「我們有三個人,分成三方競賽。由我開始,再來就是諸葛公子,跟著就是寶哥哥你了。誰漏接,誰就記上一筆,等到最後再來計算得分結果。當然,有輸贏結果,就該有賞有罰,輸的人可得請客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