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女人笑得如此放肆,諸葛遠樵一時惱羞成怒,乾脆橫眼怒瞪,直逼她住了口,他才沒好氣地導回正題:「現在姑娘總可以把話說清楚了吧?」
「是、是。」諸葛遠樵表現的越是怒氣騰騰,武探春的笑意就益發無法控制;若不是對他那雙怒眼還存有幾分忌憚,她可能會再次仰首大笑,哪管他氣得吹鬍子瞪眼。「我今天去見老奶奶,從她口中得知賈府的一房遠親擁有如你所描述的東西至於那樣東西,是否真是你所說的血珀,就得由我親自出馬證實了。」
「你想親自出馬?」諸葛遠樵攢眉忖度,越想越覺得不妥。不知這件事有無危險,他實在很不放心讓她獨自涉險。「我看還是由我陪你一同前往比較妥當。」
不知為何,諸葛遠樵就是受不了她可能會遭遇任何危險,這會讓他的心感到莫名的焦慮、莫名的不安,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讓她親身涉險。
「你要陪我一起去?」武探春好笑地反問:「敢問諸葛公子,你想以何種身份陪我一同前往?」兩人既不是親戚,也無夫妻名分,若真相偕而行,恐怕惹來的閒話會更加不堪。
「這倒是個問題。」確實,無名無分,他如何陪一個姑娘家探訪親友,這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突然,諸葛遠樵靈機一動,想到……「這樣好了,我就以姑娘的未婚夫婿為名,伴你一同前往,這樣如何?」
「未婚夫婿?」哼!這擺明就是在佔她便宜嘛!
「不妥,不妥,我看你就以賈府僕傭為名,陪我這千金小姐走一遭,這樣人家才不會說啥閒話。」
想佔她便宜,門都沒有!她武探春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與其讓他以自己未婚夫婿為名,不如讓他當個僕傭來得妥當些。
「僕傭?」一聽這兩個字,諸葛遠樵不由得瞠大雙眼,怎麼也無法苟同這卑賤低下的身份;想他身為刺勒國的王子,怎能當人僕傭,這事若傳回刺勒國,他尊嚴何存?
「如果你不願意也無妨,不如就由我自己前往就好,你就安心在府中靜等我的消息,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反正武探春從一開始就沒把諸葛遠樵算在內,有他或無他的參與,對她的計劃都沒啥影響。
「不行!」諸葛遠樵說什麼也不放心讓這魯莽的女子孤身涉險,但實在無法可想的他,最後也只好贊同她的提議,「好吧!就依你的建議,我當你的僕傭,陪你一同前往就是。」
「哈哈!太好了,那就這樣決定!」想到有人能陪自己一起前往,武探春還真鬆了口氣。
她口中雖說不怕,還大膽地決定要自己前往,可心裡還是有點恐懼就是,畢竟未知的情況會隱藏什麼危機,還是難以預防的。
如今有了諸葛遠樵的相伴,她終於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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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個房間,武探春個性向來粗枝大葉,沒想那麼多是理所當然,可諸葛遠樵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等大事底定後,他首先意會到這尷尬的狀況,想開口請她離開,卻又莫名地感到不捨;不知為何,他就是自私地想多留這女人在自己房中片刻,就算只是須臾也好。
「呃……你會下棋嗎?」想留人總得先想好借口,諸葛遠樵怎麼也想不出個好法子,只能就著桌上的棋盤,臨時湊出一個很拙的借口。
「下棋?」武探春向來喜歡的就是些動態的遊戲,看到棋盤她實在提不起興致,於是猛搖頭道:「若是比拳腳功夫,本姑娘還能陪你過個兩三招,可這……」
她指著桌上的棋盤,搖頭續道:「這東西我不拿手的。」
「那……」
「不用那了啦!夜已深,明天我們可還有正事要辦,還是早點上床睡覺,才有精神應付明天的事,知道嗎?」話落,武探春身子一轉就要離去。
諸葛遠樵見她真要走,不由自己地伸出手,扯住她離去的腳步。
被人扯住手走不了的武探春,疑惑地轉眼一覷,誰知這一眼竟讓她莫名地感到心跳加速,這種奇怪的感受可是她生平首次遇上的。
她掙扎地想挪開自己的視線,無奈那雙深沉幽邃的雙眸卻像強力磁石般,強悍地鎖住她水盈盈的雙眸,讓她怎麼也掙不開來。
霎時,一對男女默默無言,你看我、我看你,誰也動不了,誰也移不開自己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諸葛遠樵使力將她扯人自己懷中,緊緊地抱住她窈窕纖細的身子,深聞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淡香,當真是不飲而醉。
置身在諸葛遠樵懷中的武探春,理智與情感互相掙扎著。理智告訴她,她應該一把推開他不該不知恥地讓他緊擁著不放;可情感卻拚命誘惑著她,稱讚他的懷抱溫暖無比,讚美這男人能給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這股安全感可是武探春從跌落古代至今首次感受到的;在他懷中她不再是個沒有老爸、沒有親人的孤兒,而是一塊瑰寶,一塊只屬於他的瑰寶。
武探春的不掙扎,對諸葛遠樵來說形同一種沉默的鼓勵,讓他不由得精神亢奮,想更進一步採擷屬於她的甜蜜;只手撐起她細緻美麗的下巴,他對準她那張紅艷鮮嫩的唇,緩緩地欺近,一寸寸拉近兩張唇的距離,眼看就要——
突然,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驚醒裡頭這對差點被情慾沖昏頭的男女。
武探春焦急地想推開他,諸葛遠樵卻堅持不肯放手,只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靜,接著才對門板喊問:「誰?」
「兄台,是我,賈寶玉。」
寶哥哥!天啊!
一聽門外之人乃賈寶玉,武探春更是慌亂,「怎麼辦?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才好?」一個大姑娘夜訪男人的房間,已經夠驚世駭俗了,若再讓賈寶玉見到他倆相擁的情況,她就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