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喜歡看你失控的模樣,就是不喜歡你平常那種一絲不苟的撲克臉。」她送上紅唇。
「你呀……」阻止不了她,就只好與她再燃燒一回。
相擁睡到天明,他忽然也捨不得這麼快放開她。
夜裡的那場銷魂,因為她的疲累沒再繼續,他的身體到睡醒了還叫囂著不肯安寧。現在這場,就當是夜裡那一場的繼續。
魚水之歡,不沉溺,也自銷魂。
***
被男人愛過的女人,會特別美麗嗎?杜鵑懷疑地想。不過有一件事她很確定,那就是前一天晚上挨了揍的女人,在隔天一定會變得特別丑。
過去二十四小時內,她連續做兩次冒險。
跟一個男人過夜,又在醒來後繼續纏綿,讓他驕寵了她一下下,他再度幫她上藥,她也堅持要看看他的傷,如他所說,他的傷真的不礙事。
共度了一個週末,他總算願意放她回家,不過他也片面決定,放棄之後的休假,把半個月的年假縮短成一個星期。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她再做一次沖淨,然後聯絡上高潔幽。
「幽大姊,我是杜鵑。」
「你終於想到我了嗎?」高潔幽的口氣無比哀怨。
「呃……」在展浩臣面前反應敏捷、口舌伶俐的她,遇到從不按牌理出牌的高潔幽,通常只有瞠目結舌的份。
「你和男人共度週末,在事情發生後將近四十八小時後才給我回報,你說,你是不是很不應該?」這絕對是指責。
「是我失職。」杜鵑低聲認錯。
「杜鵑,你該明白行動的及時性,我不干涉你的『私事』,也不反對你跟一個男人怎麼樣怎麼樣、方形三角形的,但是你不該忘記『回報』這件事。」如果不是她在警局有內線消息,高潔幽肯定會在隔天才知道這件事。
對旭日保全來說,第一時間內掌握到資訊絕對是必要的,也是旭日之所以能屹立多年、在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暗中領導下,成為今日不可小看的保全公司的主因之一,高潔幽平時可以說是懶散、好相處、大而化之、好說話,但一遇到任務,她就跟鐵一樣無情沒溫度,要求絕對不容有錯。
高潔幽難得板起臉訓話,要是碰到韋昕的「軟性談話」,保證一杯荼喝下來,離開時你已經覺得自己上對不起祖宗八代、下對不起民族社稷,無顏以對江東父老。只能切腹以求謝罪。
「我知道,我不會再犯。」杜鵑保證。
意思有到,高潔幽不再多言。這些原則,她平常已經教很多了。
「記住你的話。大安區的電線走火案,是丁氏建築買通大安幫的人做的,不過程老爺已經保證,他絕對不會讓任何手下再涉入這種商業糾紛,停車場那件狙擊,是丁老大自己買通一些不入流的混混做的,根據可靠人員指出,那些混混會乖乖招認所有罪行,包括幕後主使,這件事一曝光,丁氏建築絕對會有打不完的官司,沒空再找展浩臣的麻煩。」
商場上講究禮尚往來,楊韜先生很有禮貌地說,他會好好與丁氏打一場官司,保證告得他死去活來,於是,事情告一段落,三百萬現金的保全費輕鬆入帳。
「那麼,開於槍的事……」
「後續事情,我會處理好,你就準備辦離職回來吧。」高潔幽簡短交代。
「是。」杜鵑點點頭,通訊中止。
半小時前,還溫熱的道別,現在,卻真的要說再見了,杜鵑眼神沉凝了下來,有些不捨。
難怪幽大姊會說,別和「保物」發生感情,一來避免任務失敗,二來避免自己丟了心。
他是那麼不容自己被欺瞞的人,要是知道她……肯定會很生氣,但是她也不能繼續留下來。
要坦承?還是直接走?他們之間,有到說捨不得的程度嗎?杜鵑迷惑了。
但,她是捨不得的。
他對她,也許是特別好,但那不等於「感情」,這點道理杜鵑還懂,單方面的感情,就該由單方面承受,不該拖著他一起。
就看著辦吧!等明天上班了再說。
***
莫名其妙要辭職,該用什麼理由好呢?總不能直接寫「己盡到保鏢之義務,功成身退」吧?
本來杜鵑還很猶豫,不知道該拿什麼理由來填辭職書,畢竟辭呈第一關要過的,就是直屬上司那關,而她的直屬上司不巧就是展浩臣,那傢伙一看到她要辭職,不把她抓去盤問一番才怪。
那是很累人的,杜鵑不會笨得自找罪受。
不過,老天爺當真是很寵愛她的,展浩臣復職的第一天,就被派往大陸及東南亞出差,連著當空中飛人,加加減城算一算,他這一去至少要一個月後才回得了台灣,真是太巧了。
所以,依楊名建設公司的辭職辦法,辭職者必須於二十天前提出離職申請並辦理交接,她很肯定自己在展浩臣回來前絕對會走人。
唉,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她是不是該哀歎一下下?
不是沒有離情的,不過……她難得有機會體驗的離情傷感全被某人破壞光了。
「杜秘書,一束紫色鬱金香耶,選用金色的包裝紙!」
俗氣。
「杜秘書,樓上總經理要我送來邀請函,說要請你去凱悅喝下午茶。」
沒空。
「杜秘書,總經理說要借調你上十六摟處理公務。」
本人要辦交接,一概不外借。
「杜秘書……」
真煩!
每天杜秘書長、杜秘書短,全大樓的人都知道楊總經理在追求特助的秘書杜鵑小姐,但是沒有一次約成功。
趁展浩臣不在,楊沖是徹底打起她的主意來了,那可真是好,每天生氣總比每天傷感來得好,她很樂意把她的潑辣送給楊沖當臨別贈禮。
於是,就在這種情緒高昂、每天以給總經理挫折為目標的氣氛下,來到了上班的最後一天。
「杜鵑,你真的要離職?」一早,總經理就一臉凝重的守在她的辦公桌前。還沒九點呢,他來得可真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