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樣,她是真的很不捨,於是在拿紙巾替他擦衣服的時候,低聲地開口解釋。
「在我住的那一層,有兩個鄰居,一個叫柯小曼、一個叫楊禕禕,我們因為年紀相同,同一天搬家,後來就變成好朋友,因為我們三個人作息不同,能碰到一起的機會並不多,所以訂下每個月聚會的約定,地點就輪流在三個人的家。楊淢是禕禕的三哥,最近他和小曼成了未婚夫妻,所以我們今天聚會的地點才改到楊淢的公寓,所以我才會那麼晚才回家。」
展浩臣眉心頓開,終於知道自己又被這小女人耍了。
「這樣逗我,你會高興嗎?」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托起她低垂的下頷,他淡淡地問。
「誰教你又一張撲克臉,害我就很想看你『變臉』。」她嘟嚷。
「你該知道,我一向是這樣的。」他的唇角微微往上揚。
「可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很少再擺撲克臉給我看的。」她依著他的手勢,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所以,是他的錯?展浩臣啼笑皆非。
「可是,我更不喜歡你傷害自己。」她輕輕地說:「以後就算生氣,也不要這樣了。」害她有好重的罪惡感。
她略帶關心的話語,終於令他揚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她將燒餅夾蛋推回他面前,要他繼續吃。
凌晨時分,街上來往的人不多,但是穿梭的汽機車一樣呼嘯,她把紅茶喝完,他也吃完他的「晚餐」。
「累了?」他結完帳,望見她揉眼睛,摟著她往車子走去。
「對啊。」她的頭乾脆靠上他的肩。
「剛剛你應該直接回家休息的。」
「然後放你那時候回家,餓一晚?」她不以為然地撇了下唇。「我沒有那麼壞心。」讓他等那麼久她已經很愧疚了,再整晚想著他回去後會不會吃晚餐的問題,她今天就不必睡了。
「真的擔心我,何不跟我回家住幾天?」他狀似隨口一問。
聞言,她原本半垂的眼睫立刻掀了掀,努力叫回被瞌睡蟲驅走的神智。
「我想,不用了。」她慢吞吞地回道:「你一個人都能生活這麼久,把自己照顧得這麼好,一定不需要多一個囉唆的人在旁邊雜念。」
「你的擔心,我可以接受。」
「謝了。」這傢伙為了拐她回家,連甜言蜜語都用上了,她是不是該珍惜點,畢竟要他吐出好聽話,比教他罵人還難。「不過,我不想提早變成黃臉婆。」
「黃臉婆?」
「我要是真變得雜念,那打扮的時間就沒了,而且時常雜念的人,情緒通常不好,那是美容大敵,我很快就會變得不美了。」她一本正經地道。
他又被她逗得逸出一串低沉笑聲,「放心,你離黃臉婆的階段還很遠。」他眼神溫柔地望著她。
「是嗎?」她兀自懷疑。
他送她到大廈門口,還非常仔細的陪她上九樓,走到她家門口,等她拿鑰匙開門。
「早點睡,我先回去了。」看著她進門,他也安心可以走人了。
「要不要進來坐一下?」
「不了,明天早上還要開會。」公事不能耽誤。
杜鵑忍不住在心裡翻個白眼。這人真是公事至上,一點都不浪漫……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
「對了,你等一下。」她跑進家裡,又跑出來。
「鵑,別用跑的。」他皺眉,沒忘記她現在的特殊狀況。
「放心,我沒事。」她嫣然一笑,回到他面前,把手上那片對摺的方形鐵片翻開,竟然變成一把鑰匙。「這個給你。」
「這是?」他忍不住好奇,翻看著鐵片。
「我家的鑰匙。這個鑰匙的材質是不誘鋼,鎖的形狀也是特製的,在開門的時候,你要連開兩次,並且記得每開一次,鑰匙一定要拔出來再插入一次,鎖才會完全打開。」她解釋,「一般人開鎖,一鎖只有一層,可是這個鎖有兩層,一定要用這把鑰匙才打得開,因為開了第一層鎖後,鑰匙形狀會變,鎖也會變,不連開兩次是絕對打不開的。」
「難怪你家不裝鐵門。」這在現今社會算是異數了。
「這個鎖是我搬來決定長住後自己換的哦。」她很了不起吧!
「很厲害。」他奉送她一句讚美。「這個鎖是誰設計的?」
「是公司的企劃小組設計,由技術小組做出來,完全經過昕大姊嚴格的考核。」她吐吐舌。「其實這只是我們必備的基本技巧,鎖是不外傳的,也不量產。而且最特別的是,這把鑰匙只能開這個鎖,就算是同樣外形的鎖,內部設計一定也不同,一把鑰匙不可能通用全部的鎖。」
展浩臣深思著鑰匙上的巧思。
「難怪旭日保全能在業界佔有一席之地。」連小小的一個鎖都複雜成這樣,難怪保全系統那麼複雜難解。
「當然羅,幽大姊和昕大姊可是我們旭日的兩大王牌呢。」她很驕傲地說。
看來她很崇拜高潔幽和方韋昕,也很以旭日為榮,他該找個機會瞭解一下她的工作才是,但不是今天。
「有了鑰匙,如果你來找我,我又剛好不在家,就自己開門進來,別再坐在門口等了。」她很介意這點。
「我知道,謝謝。」他收妥鑰匙,再抬眼望住她。
「那你快回去吧。」她催促。明天還要上班的人呢,可別遲到了。
「好。」他傾向前,吻住她的唇瓣。「以後別再這麼晚回來,早點休息。」在她唇畔叮嚀完,又輕啄了下,他才放開她,轉身離開。
杜鵑呆呆瞪著他的背影。
「進去吧。」站在電梯門口,他回頭看她還站在原地,忍不住輕笑出來,又說了句。
「噢。」聽話地關上門,杜鵑終於回過神來。
哦!他……他怎麼突然吻她!臉頰浮上一層紅潮。
除了荷爾蒙分泌失調,兩人完全失控的那個月圓日,他對她從來沒有過這種親密舉動的呀!
更丟臉的是,她居然呆掉了,完全無法反應,也沒……乘機把他吻個夠。錯失良機!杜鵑頭理進沙發裡,懊侮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