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他擔憂的怒火還沒發作,她就已經哭成這樣,加上她狼狽的模樣,敖風哪裡還捨得責備她。
「別哭,沒事了、沒事了哦。」他輕拍著她。
「嗚……嗚嗚……」她還是哭個不停。
敖風歎了口氣,打橫抱起她回到車上,將駕駛座往後移,然後把她抱到身前。
淡淡的路燈照進車裡,雨絲飄灑在車窗玻璃上,而她的淚,因為身上傳來的溫暖,漸漸止了。
敖風依然摟抱著她,知道她不再哭泣,卻不急著開口。
就這麼抱著她,平撫他找人找了一整晚的心慌,也平息他堆積的鬱火:她竟敢對他沒信心,轉身就跑,實在很欠「再教育」。
「敖風……」
「嗯。」腦裡想著怎麼對她再教育,他應得漫不經心。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躺靠在他懷裡,不知不覺安了心,她閉上眼,更偎進他的懷抱。
「你說呢?」她居然還敢問,敖風不可思議地瞪著她的頭頂。「你不聲不響地跑掉,什麼東西都沒帶,當我回到辦公室沒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當我知道程勳又來找你麻煩,我有多擔心你?」
「你……學長……」聽他的語氣,像是去找學長算帳。
「那傢伙欠揍!」敖風哼了一聲,「知道你跑出來,我只想著找你,從傍晚找到凌晨,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幾乎找遍整個台北市,最後才想到你有可能來這裡。」他的語氣頓了下,沉下聲道:「盈盈,你真的讓我非常生氣。」
要是在這裡還找不到人,他其的不知道該到哪裡找了。
「對、對不起……」她抬頭,他卻點住她的唇。
「我不想聽這三個字。」他的嗓音低沉。「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走?」
「我……我不想害你。」她垂下眼,哽著聲說。
「害我?」他不解的蹙起眉。
「都是因為找,你才會被人批評,他們……說得好難聽……」她低著頭,沒看見他的表情。
「怎麼個難聽法?」
「他們說……說……」她說不出口。
「讓我猜猜看。」他的音調很平靜。「嗯……說我偏袒你,說我縱容你,說我成了被蠱惑於指掌間的繞指柔,昏庸不明,甚至是監守自盜。說我這個資訊部的君王,因為你這個美人而要敗棄江山?」
夏盈盈愕然地瞪大眼,「你怎麼知……」發覺自己承認了,她連忙閉上嘴。
「我怎麼知道的?那還不容易。」敖風感到無趣地翻了個白眼。「從古到今,說到男人為了女人因私而忘公的形容詞,想來想去、挖來挖去不就是那幾句,憑公司裡那群文學造詣不高、滿腦子豆腐渣、滿身銅臭味的「廣播電台」,還能想出什麼新鮮的詞語?」
呃,他把別人形容的好低級。
「你以為我會在意那些三姑六婆、四叔九公的無聊話?」
「你不在意?」他坦然的態度讓她好驚訝。
如果換成是別人,就算不在意,也會因為這種情況而鬱鬱不得志,但他沒有,連一絲鬱悶都沒有,反而把那些說閒話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批評得一無是處。
「我幹嘛要在意?」要是他在意,早就去賞那些長舌傢伙一人一拳了,只不過他不想浪費力氣而已。
「你不怪我嗎?」是她害他備受批評的。
「我誰都會怪,就是不會怪你。」他望著她,表情嚴肅。「盈盈,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找你麻煩。你是我的女人,沒理由你被欺負,我卻不吭一聲,甚至站在別人那邊來指責你。」
「如果錯的是我……」
「一樣。」敖風說得毫不遲疑。「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也是我打算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不管你做了什麼事,我只會站在你這邊,幫親不幫理。」這才是他對她的偏私。
夏盈盈聽得一怔,「可是……這樣很不明理……」
「明理要幹嘛?明理也要看人使用的。如果面對的是一群卑鄙小人,跟他們講理簡直就是浪費唇舌,比愚公移山還蠢,不如直接開扁來得有用。」他只賞程勳一拳,還算客氣了。
夏盈盈瞠圓著眼,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
可是……這才像他啊!霸氣天成、一意孤行,雖然脾氣略縑暴躁,可是他的心卻很軟,尢其是對她。
「除了這個理由之外,還有什麼原因讓你從我身邊逃走?」敖風決定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這種情況不可以再發生,天知道他的心臟可承受不起她失蹤的驚嚇。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敖風頓覺無力。
就為了這麼一點小小的原因,害他差點擔心到白了頭髮。不過話說回來,依她這種單純的腦袋,是真的會這麼想。
想到這裡,敖風突然覺得只K程勳一拳實在太少了,至少得讓他門牙全掉光才夠,真是氣死他了。
「盈盈,你不相信我會保護你嗎?」他眼神嚴厲地瞪著她。
「我……」
「這種問題你還需要猶豫!」他簡直要抓狂。
剛剛他掏心掏肺講的那些話,也說了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怪她的保證,難道她都沒聽進去嗎?
「我相信你。」夏盈盈小小聲地說。
「既然相信,為什麼還要走?」
「我不要你因為我受到批評,那不是你的錯。」她不要他因為她而受委屈。「我看到你寫的自請處分書了,你要求停職,那不公平。」
她在替他擔心。領會到這一點,敖風神情和緩了下來。
「通行碼的確是從我這裡洩漏出去的,就算入侵的駭客不是我,我也有疏於保管的責任。」他語氣平淡的說,「所以,我自請處分不完全是因為你,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要為這件事負責。」
「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對。
「你聽我說。」他把手指輕放在她的唇瓣上。「是公事,就要公辦,我身為部門之首,更要以身作則,不可以逃避責任。被陷害這種事,在商場、職場上司空見慣,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因此而離開我,如果變成這種結果,那才是我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