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的可以丟了她不理,他又怎麼會在聽見她傷心時,便拋下自尊趕過來,守在她床邊?
再多決心,再多不該深陷的自我警告,全抵不過一顆為她擔憂的心。
「少烽,對不起。」她止住淚,突然冒出一句。
慕容少烽訝然地看著她,發覺她的雙眸中藏著深情與歉疚。
「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是……真的好氣好氣他那麼待我娘……又那麼待我……」她差點因為情緒激動而喘不過氣,慕容少烽拍撫著她的背。
「我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瞭解。
「我不想嫁給別人……」她的眼眶又紅了。
「我知道,別說了,好好休息一下。」他想扶她躺回床上,她卻不肯,緊抓著他的手不肯放。
「不要不要!」她猛搖頭,「我一放手,你就會不見了,你好……好絕情的走了,一定不會原諒我的任性……」
她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他堅實的腰桿,深恐他會突然消失:她受不了的,再也不想失去他。
慕容少烽心一動,拾起她的下領,瞧出她眼裡仍有著醉意。「你怕我生氣 嗎?」
「怕。」她很老實的承認,一點也沒有平時的倔強、嘴硬。「我伯你走了,我就好孤單,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搖著頭,想甩去那份無助。「不要丟下 我……」
「冬雩!」他動情的低喚,心疼她從來不曾顯現的脆弱,他俯下頭,輕啄她的唇瓣承諾道:「我不會丟下你。」
「真的?」蒼白的臉抹上微微的赤色,在唇舌相親的空隙間,她的問語含糊不清。
「真的。」他微微拉開距離,又有了從容的笑意。「我絕不會再丟下你。」
以後無論發生何事,他都不會再被她氣走了;大不了就無賴的纏著她、抱著她、摟著她。然後───吻她!
她望著他,因為他的保證而笑了。然後,又遲疑地開口,「你可不可以……像剛才那樣……」
他又啄了她一下。「這樣嗎?」他的表情像在取笑她。
她雙頰赧紅,但還是勇敢的點點頭。
慕容少烽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她被動的望著,被那兩泓保潭吸引著。
「你可知道,我若再吻你.就不只吻你的嘴?」
她疑惑地看著他,神情滿是不解。
他的手指由她的面頰往下撫,經過她的肩滑至腰身,手掌一使力,她的身體便貼上他。
「你還不懂嗎?」他笑看著她仍然不解的反應。
她的確不懂。不過她的雙手倒是主動的摟上他的肩,把頭靠在上面,然後閉起眼。
「我好睏。」被他抱著,她有種安心的感覺,睏倦霎時又湧了上來。
慕容少烽好氣又好笑;這小妮子先撩起他的情慾,然後又無辜的表示倦累,他腦中的綺思遐想瞬間被打散。
「你呀,可真是愛逗我……」他嘴裡雖是抱怨著,可也沒忘記移向舒適的位置,讓他可以更安穩的抱著她。
第十章
出外躲了一夜之後,李昌基估量著王妃的氣應該消了,這才打算道回府。
一進王府大廳,就看見王妃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而那個引發他們夫妻口角的不肖子也坐在一邊。
「爹!」李濟率先打招呼。
「嗯。」他點點頭。
「王爺,您可終於回來了。」王妃放下茶杯。「濟兒,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就趁現在說了吧。」
李昌基狐疑地看向兒子,後者一臉恭敬的開口:「爹,孩兒有件事想稟告 您。」
「什麼事?」
「孩兒要迎莫湘君進府,讓她以侍妾的身份待在孩兒身邊。」
「不行!」李昌基雙目一瞠。「我不許你將莫湘君帶回府。」
「為什麼?」李濟不服的反問。
「不行就是不行。」李昌基簡單舉了兩個理由,「憑她那樣的身份、又已非清白之身,如何能進王府?!」
「就算無名無分也成,她只是孩兒身邊的一個侍妾,用不著那麼在乎吧?爹,就我所知,您在外也有不少的紅粉知己呀,孩兒至少做得比您光明磊落。」
李昌基顯些被氣炸。「總而言之,我不許你迎她回府!」現在王府仍是他在當家作主,他有權阻止任何他不准許的事發生。
「爹,孩兒一定要帶她回來。」
「我不許!」
「娘!」李濟轉而尋求支持,「你幫幫我。」
「別急、別急。」王妃安級著兒子,「王爺,除了身份,你可還有其他的理由?」
「她……她的身份就是最大的理由。王妃,你別太寵濟兒,這樣只會讓他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他再為所欲為,也比不上王爺您呀,」王妃諷刺道。聽兒子說起,她才知道王爺在外頭早有了好幾楝金屋。哼,沒膽子帶回府,就在外面築起香巢,難怪他對不許納妾的要求從來沒有任何意見。
「王妃,」李昌基皺眉。「現在說的是濟兒,你別扯遠了。」
「濟兒是你兒子,他以你為榜樣、向你學習是應該的呀:更何況,濟兒至少比你光明磊落,要納妾他就直接提出來,不會偷偷摸摸的在外面築窩。」王妃明指暗喻的數落。
「王妃,你扯到哪裡去了?」
「先不管我說了什麼,濟兒的事你是准或不准?」
「不准!」
「我說准!」
「不准!」李昌基變了臉。
「好,那王爺請說個真正的理由;如果只是身份問題,大可不必顧慮,畢竟濟兒是納妾,又非娶正妻。」當朝權貴之中,也不乏納妓為妾的,濟兒不過是年少輕狂,有什麼了不得的?!
「本王就是不許。難道在這王府裡,本王連反對的權力都沒有嗎?」
「當然有.但玉爺做事可要講道理,只要您說出個讓人信服的理由,濟兒自然會死心。」王妃存心卯上他。
「王妃,你怎麼跟著濟兒一起無理取鬧?」
「我若是無理取鬧,也不必在這兒徵求王爺的同意,大可直接允了濟兒了事。濟兒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你不疼他,我來疼,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他完成心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