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老大,請你一定要收留我們。」
看見他們誠懇的模樣,慕容山烽不忍再拒絕。「好吧,你們先起來。」
他吩咐四霸立刻離開,然後轉向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眾女子。
「公子,真謝謝你,多虧你出手,否則袖招樓不知要變成什麼樣子。」繡姨率先回神,感激的說道。
她連忙命人把大廳裡的混亂清一清,同時招呼這位英雄上樓款待,莫冬雩也跟在後面。
命人備妥酒菜之後,繡姨敬他道:「這位公子,先謝謝你解了袖招樓之危,我是袖招樓的繡姨,代所有袖招樓裹的姑娘敬你一杯。」
「繡姨不必客氣,我上袖招樓的目的,其實與那四人無異。」他目光轉向一旁的莫冬雩。「同樣的,我也是為湘君姑娘而來。」
「啊。這……」繡姨看了沉默的莫冬雩一眼。「可是……」
「無妨,湘君姑娘有她的堅持,在下依規矩行事便是。」慕容少烽不介意的一笑。
「湘君,你的意思呢?」績姨溫和地問道。
莫冬雩這才走向前,微微二幅道:「承公子仁義,又救了湘君一回,若不嫌棄,請移駕水湘閣,讓湘君為公子獻藝。」
「湘君!」繡姨驚訝的低叫。
水湘閣是莫冬雩獨有的居院,平時就連丫鬢她都不願意留著,怎麼這會兒竟然肯讓一個陌生男人進入?!
「煩請湘君姑娘帶路。」
慕容少烽溫雅一笑,隨著莫冬雩離去,將眾人驚愕的反應全拋在身後。
************
回到水湘閣,命人先準備好一桌酒菜,莫冬雩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回到桌旁面對慕容山烽。
「別忙。」慕容少烽阻止她欲斟酒的舉動,望著她不願直視他的眼。「我來,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而已。」
莫冬雩縮回手,不自在地道:「公子說笑了,湘君在這兒有繡姨照顧著,怎會不好?」
他依然望著她,卻不再開口。
「公子想聽曲嗎?」她轉移話題,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露出笑。「也好。」
莫冬雩從容走到琴座前,素手一撥,平和清雅的琴音便流洩而出,令人渾身一暢。
他端起一杯酒。「琴是好琴,樂是好樂,藝是好藝,人───」他似含深意的望了她一眼。「亦是好人。」
琴音戛然中止,莫冬雩竟再也彈不下去。為什麼?一句如此單純的話,他卻可以說得像蘊涵某種令人無法抗拒的眷寵?!
她帶著略顯驚惶的表情,顫巍巍的抬眼,然後無法自主的被吸入一雙深邃幽潭中。
「湘君,我們一定要這麼生疏嗎?」他似是歎息。
「我……」她震驚地往後退,背抿著樑柱,忍不住輕顫起來。「你……你要毀了我嗎?」
「毀?」
莫冬雩深吸口氣。「只要你說出那夜的事,我的聲名便毀了。」
她的異樣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深思般說道:「就算你己非清倌,以你艷名遠播的情形看來,也不會損及男人對你的戀慕。」
「不!」她低呼,驚覺自己反應過度,微潤了潤喉之後才說:「公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先回答我關於『聲名』之事。」他笑著,眸中卻流露出非得到答案不可的堅決。
她垂下眼,咬著唇說道:「湘君只賣藝、不賣身。」如果點出了她已非清倌之事,日後上門的尋芳客,必定會要求她付出身體。
他懂了,逸出一陣低笑。
「你怎麼會以為我來的目的是想毀了你呢?」
他的神情不再高深莫測.而是一派輕鬆優閒,這個轉變令莫冬雩有點反應不過來。
她抬起頭,迷惑的看著他,冷不防竟沉迷於他恣放的暖暖笑顏中。
慕容少烽起身在到她面前低語:「我來,只是為了看你好不好,如此而 已。」
他拉起莫冬雩的手細細把脈,在確定上回的迷藥沒有留下任何不好的影響後,才又放下。
「你!」她紅了臉,卻不知該說什麼。
「失禮了。小心照顧自己,否則───我會親自來照顧你。」他的聲音低柔,其中隱含的堅定卻像在發誓。
說完想說的話,他走向門口。
「你要走了?」她低呼。 他的行為完全超乎她所能想像的,把她給弄糊塗了。
「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既然目的已達成,我當然該告辭了。」
「你……」她的呼喊再度阻止他的腳步。「告訴我,你是誰?」
「慕容少烽。」
************
平樂王府
「小王爺,莫湘君已回到袖招樓。她不但沒事,而且從明天開始見客。」打探消息的隨從回報。
她居然沒事!不可能,那夜的媚藥……如果沒有男人,她是絕對熬不過去 的。
「是誰救了她?」李濟一把扯起他的衣領,逼問道。
「回……回小王爺,沒……沒聽說。」
「哼!」他幸悻然放開,立刻叫道:「去找繡姨,就說本世子要見莫湘君,不許莫湘君見別的男人。」
「什麼不許?」一道威嚴的聲音自門口響起,李濟差點兒嚇破膽。
「爹。」他低低喊了一聲。
「哼,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
「孩兒不敢。」
李濟連忙恭敬的迎接父親入內,一面拚命打手勢要小僕從立刻離開,去辦他交代的事。
平樂王沒阻止那個小僕從,只是皺著眉教訓兒子。「濟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一天到晚老是去花街柳巷,簡直荒唐;爹改日幫你定一門親事,找個人來 管你。」
「成……成親?」李濟遲疑了一下,「爹,孩兒不急。」
「你當然不急,沒人管著你的行動,你正好可以每日在金陵城裡作威作福,是不是?」
「爹,孩兒自有分寸。」
「分寸?如果有分寸,你就不會整天追著城裡的美人跑;前幾日甚至荒唐的邀花魁上船!你有沒有一點身份上的認知?低三下四的青樓女子怎麼可以上官家畫舫,簡直胡鬧!」
李濟被罵得頭低低的。「爹,你……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