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皇上聽得連連點頭。「想不到住持想得這麼周到。」
「哪裡。」小師父笑道:「這裡有壺茶,待會兒我會送來各位的齋飯,還請各位施主不要嫌棄;若還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請施主儘管吩咐,我會盡力而為。化智先告退。」
待小師父退了出去,皇上看著眾人說道:「想不到一個寺廟的住持,卻比朕更能關心百姓的需要。」想他每天上早朝就是看奏章,若是有事得處理也就罷了,偏偏有一半都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根本無關緊要。
「皇上何出此言?」某個官員道:「皇上日以繼夜國事忙碌、憂心,仍然不忘關懷百姓們的生活安定與否,這豈是一名小小的護國寺住持所能相比擬?
若沒有皇上的幫助,他就算想行善也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皇上笑了笑。「在民間,住持也算是為朕解憂,待會兒離開前,就給住持一百兩黃金當作朕的心意,希望他好好運用。」
「是。」內侍答道。
「好,我們也不需要打擾住持太久,吩咐下去,準備三刻後起駕回宮。」
皇上一聲令下,才停下來歇口氣的眾人隨即又起身打理好轎子。
「皇上,方纔我們由東邊行來,現在我們不如由西邊繞回宮吧,一來觀賞京城附近的風景,二來我們也可以多看看百姓們的生活,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寧王進言道。
皇上想了想。「也好,就請皇叔代傳朕的旨意。」
「是。」
寧王立刻出了廂房去周知眾人,然後獨自一人繞到附近的松樹園,見遠離了所有人,才打出暗號。
「王爺。」一道人影立刻從另一端暗處出現。
「你聽著,待會兒皇上會繞由西邊的樹林回宮,我要你帶人先到那裡埋伏好,聽我的暗號行事,絕對不可錯失這個機會。」寧王低聲的交代道。
「是。」人影應完倏地消失。
他的心願就快達成了。想到這裡,寧王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完全沒注意到,暗裡已經有人將他的計畫金聽了個仔細。
***
一聽到皇上要繞由西邊回宮,跟隨前來上香的聚官員全嚇了一跳;沒聽過皇上也愛遊玩啊,怎麼今天卻變了性?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也可以順便放鬆心情,所以回去的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每個人臉上都有笑容。
「朕怎麼從來不知道,在京城、這個朕所在的地方,還有這麼美的景致呀?」看著湖泊楊柳,自然的美景,皇上的心情也好的不得了。御花園美歸美,但每天遊玩也會厭,更何況待在皇宮裡,是何等的不自由哪!
「是皇上太過繁忙,否則這天下的美景,其實儘是皇上所擁有的,皇上何須感歎?」一官答道。
皇上笑了笑。「就因為如此,朕才會感歎哪。」人家少懷可是快把全天下給遊遍了,而他這個一國之君,連京城都沒機會出去過。
他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眾所皆知,但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愈來愈覺得哀怨。
正確的來說,是自從知道嘯月是女兒身,少懷肯為她捨命,而嘯月也願一死以求得少懷的平安開始,他就開始哀怨了。
此刻,他們停在樹林的一處濃蔭下休息,眾人喝著自護國寺帶出來的平安水,吃著乾糧,享受和風拂面的清涼。然而這陣輕鬆宜人的氣氛,卻漸漸透出一些不尋常。
涼風再度一吹,忽然聽見一聲嬌喝。
「來人,撒!」
群島驚飛、葉隨風動,一群黑衣人自樹林暗處飛昇而起,順著風勢,一陣幽香飄散而來,站立的禁衛簞個個倒下。
「怎麼回事?!」皇上驚嚇站起,卻在聞到那一陣香味時,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發軟而再度坐下。
黑衣人蜂擁而來,幾個沒在第一時間內倒下的禁衛軍,也立刻讓黑衣人奪去了兵器;清風拂過。一整片樹林裡的人幾乎全倒下。
「你們是誰?」皇上看著為首的黑衣女子問道。這陣香氣是種讓人使不出力氣的迷藥,但所有人的神智都還清醒著。
黑衣女子根本不理他,直接走向依然立得穩穩的寧王。
「王爺,現在要怎麼做?」
皇上再度驚異得不能成語。「皇叔,你……」
寧王沒有理他,逕自下令:「將皇上以及眾文武官全押到木寨關起來,至於這些禁衛軍,全部殺了,一個也不留!」
「是。」
黑衣人分成兩批,一批帶著人走,一批留下準備殺了這些禁衛軍滅口;皇上心痛的看著那些禁衛軍。
他的臣民就在眼前,即將遭亂臣殺害,他身為一國之君,竟然無能為力……「皇叔,朕不許你殺他們!」
寧王一陣大笑。「皇上,你以為現在這裡還有你說話的餘地嗎?我可不是你那些忠心的狗臣子。」
就在皇上面前,他直接拔刀殺了一名禁衛軍。皇上情急的想衝上前,結果卻力不從心,反被身後的黑衣人打昏。
眼前一陣鮮血紛噴,是他昏迷前最後的印象。不知道失去知覺多久,他才忽然又醒了過來。
皇上睜開眼,看見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房內的物品極其簡陋,像是臨時搬來架設而成。他掙扎著起身,發現門外已被落了鎖,他移動至窗前,也是同樣的情形;自屋內望出去,門口還有兩名黑衣人把守著。
「王爺,現在下一步呢?」遠遠的,他聽見一名女子的聲音。
寧王想了一會兒。「現在,有皇上和朝中一半的文武官員在我手上,我們算是有些籌碼,但是要說勝算卻不大;可惜這批官員都是朝中不重要的小官,否則本王一定能夠在這次事件後稱帝。」
聽著寧王的言語,花艷姬並不關心這些。「王爺,慕容少懷和嘯月呢?」
「他們早被皇上下令關入大牢,只等著被判死刑;他們兩人現在已經不足為患,我們還是共謀大事要緊。」
「王爺,艷姬什麼都不希罕,只要他們兩人的命。」她冷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