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根本不管,有兩個手下壓住她的雙手和腳,他不信這個刁鑽又任性的女人還可以變出什麼花樣。她的掙扎愈來愈厲害,但是四肢被人制得死死的,她力氣再大也沒用。
他臉上的涎笑逐漸在她瞳孔前放大,她張嘴用力咬了覆著她嘴的手一口,那人吃痛的放開,她立刻把握機會放聲大叫。
「來人,救命啊──」
「可惡!」富家公子氣憤的再度揚手,但他的手才舉高,手掌立刻被一顆石子敲中。
「啊?」他痛得縮回手,一回頭,就見一男一女和兩匹馬停在他斜前方。「你們是誰?
敢破壞本少爺的好事?!」
他怨聲責問,原本憤怒的眼卻在看見男人身後那個美麗的女人時轉成驚訝,然後是毫不禮貌的打量。
水湄把自己藏在熾烈身後,她主動靠近的動作讓熾烈察覺到了對方淫亂的注視;他臉色更沉,眼裡凝聚著風雨。
「滾!」
熾烈冷怒而含帶威嚇的眼神讓在場的另外三個男人心中一凜,身為帶頭者的富家公子首先回神。
「你是誰?敢命令本少爺?!」在熾烈冷冷的注視下,他逞強地回道。
「立刻滾!」
「你休想!」富家公子正對著他,然後對兩個手下下令,「把他給我抓起來!」
一聽到主人的命令,那兩個家僕立刻放開小環,同時撲身向前。他們還沒摸到熾烈的衣擺,就見他雙腳一動,一片沙石立刻迎面噴來,兩人來不及閃開,被沙石打得痛縮回去。
富家公子一看情況不對勁,立刻先跑。
「你……你給本公子記住,我們走!」抱著自己的外衣,他逃之夭夭。
危機解除,坐在地上的小環立刻嘗試著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雙腳微微發抖,她緩慢的走向前。
「多謝公子相救。」她輕喘著。
熾烈沒有回答,牽著自己的馬轉身便走;水湄立刻跟在他身後。
「你救了人家,人家跟你道謝,你怎麼不理人家?」水湄低聲問道,聲音裡帶著笑意。
「沒什麼好謝的。」他不覺得那有什麼。
「可是你的「沒什麼」,卻是那個姑娘一輩子都會感激你的事。」誰都看得出來,要是沒人插手,那位姑娘很可能已經被活生生的凌辱了。
水泥回頭望了下,發現那位姑娘抄起藥籃後,便努力的朝他們跑來;水湄臉上的笑意更深。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時的好心可能會為自己惹來麻煩?」她問。
「麻煩?」他像是不信。
「就像我啊,因為你救過我,所以我決定跟著你,讓你甩都甩不掉。」她笑謔著自己。
熾烈回頭看了她一眼。
「不是每個姑娘都像你一樣的。」他意味深長地說。他不可能去救太多姑娘、又將她們全留在身邊照顧。
她只是個例外。
「可是我發現你又有了個麻煩?!」她笑得像有陰謀。下一刻,那個提著藥籃的姑娘已追上他們。
「公子,請別走。」她喘著氣,「請問公子尊姓大名,你救了小環,至少讓小環有機會報答你。」
「不用了。」她說得認真,熾烈卻是聽得皺起眉。
水湄在一旁暗笑。
瞧,我說得沒錯吧?她望著他的眼神這麼說道。
他的回應是直接瞪她一眼。
水湄立刻很收斂的低下頭,一副委屈的小媳婦狀。熾烈哭笑不得的又看她一眼。
「公子,小環的家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現在天色也晚了,如果不嫌棄,至少讓小環招待你們吃頓便飯,聊表心意。」她積極而合情理地說道。
「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巳,你不必放在心上。」熾烈回絕,示意水湄跟著一同離開。
「公子──」小環又跑到他面前,毫無預警的跪下身。
「你這是做什麼?」他皺起眉頭,而他身後的水湄則是一臉興味的看著小環。
「公子,小環家裡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小環是真心想答謝公子,請公子接受小環的謝意,否則小環很難心安。」她祈求的看著他。
「公子,人家這麼有誠意,我看你就別拒絕了吧!」水湄走近熾烈,在只有他看得見的時候露出滿眼的取笑之意。
熾烈再瞪她一眼,低問:「你沒事湊什麼熱鬧?」她難道看不出來他很努力在推辭嗎?居然還幫別人推波助瀾。
「好玩呀!」她低聲回答,「而且有免費的飯菜招待,你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人家只是想謝謝你而已。」
「你在替我找麻煩。」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才不是。」她撇得遠遠的。「麻煩是你自己找的,誰教你愛管閒事。」她不客氣的直接取笑他。
「公子?」小環看著他們眉來眼去,疑惑的再度喚道。
熾烈又瞪了水湄一眼,然後才轉回頭,「起來吧!」
「那麼公子是答應了嗎?」小環眼睛一亮。
「我們要找間客棧休息,如果你真想謝我,就替我找間客棧吧!」推不掉,又加上水泥敲邊鼓,熾烈哪還有拒絕的餘地?
「沒問題,請恩公和這位姑娘先隨小環返家,晚一些小環就帶你們到客棧休息。」
「帶路吧!」熾烈僵硬地回道。
「恩公,請隨小環來。」小環提著藥籃在前頭帶路,而熾烈就與水湄並行在後。
水湄輕易地看出小環潛藏的愛慕之情。
少女情竇初開哪,誰教熾烈又是一個鐵錚錚的男兒呢?看著熾烈眉頭緊皺著,她忍不住直想笑。
美人難過英雄關喔!只是這個英雄……好像不太情願的樣子呢!
小環姓顏,母親早逝,自幼與父親相依為命,生活費就來自父親開的小藥鋪;可惜因為附近來看病的居民大都屬於貧戶之流,讓顏文不忍心逼著收診金,就這樣也害得自家的藥鋪經營不順,舉債度日。
當小環一身狼狽的回家時,顏父真的嚇了一跳,聽完女兒的敘述,顏文簡直要將熾烈當成神了。
「公子,多謝你仗義救了小女,請受老夫一拜。」
「老丈請起。」熾烈先一步扶住他,自認為受不起這種大禮。「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請老丈別記掛在心上。可以請老丈指點這附近哪裡有客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