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洛露出一貫的從容笑意,「我對南加斯有份責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歐特魯的野心得逞。但你不同,曾經我以為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但現在……亞沙,你不知道我有多捨不得你。」
亞沙轉首看天色。「快到中午了,如果你現在不走,肯定無法及時救到人。」她堅定的看著他,再說什麼都不能改變她的決定,但沒必要現在多費唇舌。「你騎著魅影走吧,記得一件事,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亞沙……」即使想再多說什麼,時間也不允許了。他緊緊摟住她,隨即不再回頭的跨上馬疾速奔離。
亞沙看著他的背影,唇邊笑意始終不減。
「也許我留下就是為了幫你這回,然後我才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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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門未到午時便已擁入了大匹人馬,菲尼爾王、維克王子、眾大臣等被押立於場中央,午時將至,歐特魯也親自到場。
「菲尼爾,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願不願歸降?」
「你可以殺了我,但南加斯絕不會被你所佔領。」
「很好。」歐特魯不慍不火,這種答案早在意料之中,不必太驚訝。「來人,準備行刑。」
「還沒成為南加斯的主人就大肆斬殺王室之人,歐特魯,你不覺得自己太急躁了?」狄洛瀟灑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他神態從容,震傻了所有以為他已喪生的人。
「狄……洛!」歐特魯最先反應過來。「你居然沒死?」命可真大,他雖然意外得很,卻是有恃無恐。
「狄洛王子……」
喊叫聲此起彼落,菲尼爾激動得幾乎落下淚來。
「王兄……對不起……」維克衷心的道歉,聲音雖被淹沒在人群喧嘩聲中,但注意著他的舉動的狄洛卻沒忽略,回給他一個釋懷的笑容,隨即專心面對歐特魯。
「可惜呀,你逃過一次,現在卻又自動送上門來,狄洛,你不該是如此不智的人呀!」歐特魯惋惜的說著。
「你手上握了幾十條南加斯重要人物的命,你說我能不來嗎?」
歐特魯嘲弄的笑道:「就算你來了,又能改變什麼?不過倒是省了本王不少麻煩,省得我還得特地去找你。」
「沒得到莫凡斯家族的信物之前,你永遠無法號令南加斯各大城。真要一一以武力攻破,只怕奧圖爾沒這份經濟後盾禁得起長期戰爭。」狄洛自若的回道。
歐特魯一聽,冷峻的蹙起眉,這狄洛果然是他最大的威脅!
「放了他們做為交換,我把信物給你。」
「何必如此麻煩?殺了你我一樣拿得到信物不是嗎?」他眼中浮現嗜血的光芒。
「你以為我會笨得把信物帶在身上嗎?」狄洛早料到了。
「擒住了你,我一樣可以拿到信物。」歐特魯不打算和任何人談條件,他示意格勒動手,士兵們立即圍住狄洛。
「信不信只要他們一動手,你會立刻血濺當場?」
清亮的嗓音響起,一道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狄洛身邊,烏黑如紗的長髮瞬間炫惑了眾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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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錫城一隅,正在四處打探消息的衛斯雷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面色一變的撫住心口,閉上眼睛感受那股熟悉的力量波動。
「爵爺……」緊隨著的侍衛擔憂的喚著。
衛斯雷倏地睜開眼睛,眸中的紫色光芒異常閃爍。「通知所有人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往東城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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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沙!」狄洛一愣之後,一把摟她入懷。「為什麼不聽話?」一顆心只擔憂著她到來後的安危,沒想到她方才是以何種令人「驚訝」的方式入場。
然而亞沙卻笑得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燦爛。既然注定了是最後一次見面,那麼就讓她保留這最美的一次,讓她以不受纏束的心面對他。
「時間是不等人的,如果等你同意,他們已經沒有活命的機會。」她指了指那些被縛住雙手、預備被處極刑的人。「記得嗎?你現在還是我的主人,主人有難,侍從又怎麼可以袖手旁觀呢?」
「你……」他只能無奈的看著無辜的她,再爭辯什麼都是多餘,現在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活著帶亞沙離開。
看著他的眸子由無畏生死逐漸轉為冷靜、沉著,亞沙知道自己來對了,如果不來,狄洛肯定會不惜以同歸於盡來挽救南加斯的危難。
「想不到本王找了許久,你會自己送上門。」歐特魯臉上慢慢浮現微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你曾經是拉格魯的入室弟子,他的死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歐特魯戲謔的雙眼轉為戒慎,她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一年前謀奪塞卡其頓王位失敗的神官與他之間的關係?
「你不愧是他的弟子,對人世間只存著佔領的野心,可惜你們都忘了,玩火終究只有自焚的下場。」亞沙離開狄洛的身旁,雙眼凝聚力量的注視歐特魯所站的六尺高台,瞬間高台毫無預警的塌落,歐特魯敏捷的凌空翻身下落平坦的地面,臉上有著不容錯辨的驚愕,在場的所有人也被這一幕驚去了心神。
一怔之後,歐特魯驀然昂首大笑,「你是塞卡其頓最神秘的第一公主?真是天助本王,若得到了你,本王等於擁有了天底下最珍貴的寶物。」
第一公主的事傳遍各地,傳奇詭異無人不知。
而狄洛在聽見這一席話時,面容一變,雙眼盛滿驚愕。
亞沙咬著唇,命令自己不要回頭去看狄洛的表情,她感覺得到他的氣息疏遠她了,忍住預料之中的心痛,早明白沒有人能接受她的不同,卻還是在預感實現的這一刻痛徹心扉,痛得連自己用力咬破了下唇亦不自知。她努力維護著臉上的漠然,不敢或忘她是來救狄洛的,這是她唯一能為所愛的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