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身……」官水心愣愣地重複這兩個字,原來娘和師姑都是出於青樓。
「過沒多久,我們接到他捎來的一封信,他說他要成親了,要倩柔對他死心,但倩柔不相信,好不容易以僅有的積蓄替自己贖了身,親自跑去洛陽找他,卻沒想到對方達一面都不見,就以沒這個人為借口,把倩柔給趕了出來。」圓理道,心頭仍為情柔感到不值與心疼。
「然後娘在出家之後才發現懷了我……」這是官水心所知道的部分。
她們同時點點頭。和邵巡一直安靜傾聽的李卓傑突然站出來說話了。「如果我說沉沁當年並沒有負了水心她娘,你們怎麼說?」
現場另外五個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到他身上。
「你憑什麼這樣說?」圓理反問。
「因為沈沁叔父當年就死了。」
「死了?」圓情顫聲問道。
李卓傑朝在場每個人點點頭,清楚道:「家父和沈沁叔父是很好的朋友,當年沈沁叔父被朝中小人所陷害,死於非命,而沉家也遭到抄家的命運,到今天為止,家父還一直為當年沒能力營救沈沁叔父而深深自責。」
「但成親的事又如何解釋?」圓理問。
「可能是當年沈沁叔父知道自己的危勢,才會寫這樣的信給水心她娘,所以當年她到洛陽找沈沁叔父時,其實沈沁叔父早已不在人世,而且沈府早已易主,所以才會被人給趕了出來。」李卓傑分析道。
「我……我就知道……爹……不會是無情的人……」水心哽咽道,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邵巡拍拍她的背,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語帶輕鬆地安慰道:「這下你該相信洛陽不是沒有好男人了吧!」
官水心倚著他輕經點頭,邵巡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麼說,我們的打賭是我贏了哦!」
她想了一會兒,才又緩緩地點頭。
「你欠我一個無條件的要求嘍!」邵巡嘴角咧得可大了,他早就已經想好他的要求了——她當然是要無條件答應嫁給他。
「什麼打賭?」圓理問。
「什麼條件?」圓情也問。「你打算有什麼要求?」圓圓的問題是針對邵巡問的,如果邵巡還沒想到,她倒是有一個不錯的想法提供。
「你吃東西不要說話!」圓理真會被圓圓給氣死,只要一碰上邵巡,她的胳臂立刻就會向外彎。
李卓傑見情況不妙,趕緊岔開話題:「對了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們,你們在被抓之前,有沒有在那附近看見什麼可疑的人物?」
圓理和圓情同時搖搖頭。
「我……」圓圓滿嘴東西正要張嘴說話,就被圓情一個眼色給使了回去,她怕圓圓一開口又會被圓理罵。
「我們也是被關在牢裡才聽說掘墓大盜的事。」圓情說道。
「難道你們這些當差的真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圓理說道。
「如果能先抓到掘墓的那一夥人,我就有辦法把幕後有關聯的官府人員給揪出來。」李卓傑信誓旦旦。
「我……」
「這要當場逮到才有說服力。」圓理搶著說,硬是把圓圓的話給擠掉了。
「這得要先調查出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才行。」李卓傑說道。
「我……」
「那樣太消極了,也許我們可以用計引他們出來。」這次是水心插話道。
「嗯!好辦法!」大夥兒對水心的這項提議紛表贊同。
「但是要用什麼法子呢?」邵巡說道,大家立刻陷入一陣沉思。
此時,圓圓終於按捺不住了,為什麼沒有人要聽她說一句?
她站起身來大聲叫道:「我——知——道——」待全部的人都看向她後,她才緩緩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他們下一步下手的地點,還有——我看見那三個人的長相了。」
※ ※ ※
十幾天後。
洛陽城裡,繁華街頭有一家生意頂好的茶樓裡,有一桌客人正以茶代酒地慶祝一件事情。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大家敬圓圓一杯。」李卓傑朗聲說道。
眾人大笑中痛快地乾了一杯。
「真沒想到你拉個肚子都能幫助破案。」圓理難得也會稱讚她。
「三師姑好厲害哦!」水心也以崇拜的口氣說道。
「你們別再說了,都快把她給捧上天了,待會兒她可能會從這裡直接飛到樓下去。」圓情剝著花生笑著說道。
可想而知,掘墓大盜能順利抓到,可以說是圓圓的功勞最大。而作案者確實如預料中,是周天宇和另外兩個從泉州來的外地人。而洛陽當地的官府則以吃紅的方式協助他們將東西運出去,通常這些贓物都是運到泉州,再運渡出海賣到波斯或大食。
「事情總算結束了,我終於可以帶水心回渡塵庵了。」
邵巡喝了口茶,十分愉快,他計劃帶著水心回渡塵庵徵求所有人的同意,讓她嫁給他,接著再帶她回長安,嚇死家裡所有的人。
哦!他已經等不及要看所有人的表情了。
經過多日的相處,三位師姑算是進一步認識了邵巡,也真正瞭解邵巡的為人,她們看得出來,他是打從心底疼愛水心。而圓圓更是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心情,對邵巡讚賞有加。
就在眾人相談甚歡之餘,突然有一聲粗壯的大嗓門在他們之間響起。「終於讓我給找到你了。」
是萬得鏢!
他怎麼老是帶著他那兩個手下在客棧茶樓出沒?
他以手抱拳,對邵巡說道:「自從上回客棧短暫交手之後,萬某一直希望能再與這位大俠討教武藝,不知可否賞光?」
像萬得鏢這樣的粗壯漢子講這麼文縐縐的話,真的很怪!
邵巡聳聳肩,他現在心情好得很,活動活動一下筋骨也不錯。
「好吧!不過我們下去打,不要把人家店裡的東西給砸壞了。」
「沒問題!」萬得鏢爽快允諾。
「你真的要跟他打?」官水心拉住邵巡的衣角,面露擔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