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大嫂打工時刻,如天降般的落到此處……當中有何玄機?「大嫂,我真的很忙,近來公事好多喔!」撒嬌的慵懶聲不依的響起,艷麗的臉龐瞬間下沉,細緻的秀眉攏緊,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憐。
怕大嫂一時興起,來要逃躲兩個月的債。不期然的,一抹淡淡的愁緒扯痛心房一隅,打從兩個月前的偶遇起,那抹痛楚日以繼夜的提醒著她一段刻意遺忘的往事。強行壓下那抹愁、那抹痛,怕憶起悲情的往事無法自拔,無法……
「你忙!你忙!我知道你很忙!兩個月前的理由延用至今,你不嫌煩呀!」含著笑意瞅住美麗無比的小姑,冷氣房裡的她果
真性感如貓,舉手投足間儘是風情。為之氣結的韓斂如嘟著紅唇,單手指著辦公桌上兩疊高山似的文件夾,表示絕無做假。
「大嫂,你要體諒我的辛苦呀!我可不似你有個幸福美滿的婚姻,凡事有個強者無懼的老公依靠,天塌下來都有大哥頂著。」似嗔似羨的口吻讓人分不出真假,眼眸中卻閃動著真誠,道出心之深處的悲哀。有誰會知道,她真心祈求的是什麼呢?
短暫的失神,她飛快的尋回往昔的自持,俯懶談笑。「是喔!我是個標準的閒閒美黛子外加閒妻涼母。」顧慈恩沒好氣的哼道。
「所以……」眨著水亮的眼,她問。
特助蕭志邦恭敬的送上兩杯香濃的咖啡,外加兩塊精美的紅豆綠茶蛋糕,隨後掛著笑意再次離去,體貼的關上大門。
顧慈恩從容的輕啜著濃郁的咖啡,滿足的吞下半個甜而不膩的蛋糕,幸福的表情洋溢於臉龐。像閒話家常般,笑意盈盈的說道:「你可以繼續耍賴,反正我又不急。」
韓斂如聞言,有一絲的警覺,如同貓兒般敏感地察覺到危險步步逼近。
吞下大半杯咖啡,顧慈恩笑嘻嘻的向她展示得來不易的玩具,「總之……那個沒有禮貌的人,現在得到她……」
如同一連串的警聲,嗡嗡的在韓斂如的腦中作響,難道是「應有的報應了。」顧慈恩徐徐的吐出結果,滿意於欣賞到小姑的失常。
韓斂如一口咖啡哽在喉嚨,瞠目結舌的瞪著大嫂,眸中錯愕的光澤閃了閃,慌張的吞下難嚥的咖啡,語氣一失情懶風采,失控的表達出不安。
「大嫂,你剛……剛才說……什麼?」她口吃般,連話都說不完全。
大嫂指的不會是她心中想的事吧?不會是封家人吧?不要……千萬不要呀!她心底不住的哀號著,她不想再跟封家人有任何的牽扯、有任何的關聯、有任何的瓜葛。
心像被無形的網攫住,徐徐的收緊,鉗得她好疼好疼。
大嫂跟他們不該有牽連!心坎微微的抽緊、再抽緊……
不要!她不要知道封家的事情!她不要呀!
韓斂如不斷的無言吶喊著,心靈深處囚禁的痛苦往事急於脫困,猶如出閘的野獸直奔而來。
「剛剛在朱伯伯那裡遇到她!」顧慈恩輕鬆的聳聳肩,簡單的帶過,眉宇間的笑意卻的的發亮,直瞅著神采怪異的小姑。
顧家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大地主,而封家則是以建設為主的企業,有機會接觸實屬正常,但是封夫人向來不管公事,照理說不該會有機會碰頭!
韓斂如的心忐忑不安的跳動著,屏著氣,小心問道:「你該不會去惹她吧?」
心裡有兩股力量不停的撕裂她的身心,理智告訴她要漠視,乾脆叫大嫂別說,情感卻如脫韁的野馬,不停的吶喊著想知道現下的狀況。
「是她先惹我的。」
這更糟糕,韓斂如秀眉疊成山型,埋首至雙掌間,不住的輕喘低吟,不知如何面對現下的局勢?濃郁的愁緒像洶湧的海浪般襲上她,重重衝擊著她。
她逃避十一年,為何在她遺忘這麼久的歲月後,還要讓她記起他的存在?她不想呀!她真的不想!
封夫人會得罪顧慈恩、惹怒顧慈恩並非難事,只是就封家和顧家的立場而言,若是封家得罪顧家,恐怕……秀眸瞬間睜大,驚慌頓時在芳心沸騰。
「什麼報應?大嫂,你剛剛說的報應,是什麼意思?」韓斂如像只走投無路的貓兒,亂了手腳。
不安的憶起大嫂方才拋下的話語,連貫起來,心底猛然一涼,暗叫不妥。
不會,不會的,善良的大嫂不會……不會公報私仇……
心頭如壓下一塊大石頭,遏得韓斂如幾乎透不過氣來,睜大杏眼,直勾勾的瞅著一派優閒自在的大嫂。 』
「也沒有什麼啦!那個封夫人看不起我,我們不過跟宏國拆伙罷了。」雲淡風清的語氣顯然未把嚴重性估算在內。
韓斂如握著杯子的纖纖素手猛地震了下,無力支撐杯子的重量,熱咖啡摔在潔淨的桌面,濺濕重要文件,她的目光飄忽,迷失在無焦距的遠方……
顧慈恩端著未遭殃的甜點,享受著小姑失神落寞的表情。
含笑的眸中帶著一抹慧黠,看來她踩對痛腳。
宏國建設股份有限公司突然爆發經濟危機卜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當中。
總裁封仕德和柯總經理多次前往朱元清事務所交涉,朱元清皆採取避不見面的措施應對,撤資的舉動卻不曾停緩,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銀行團收到消息紛紛起而傚法,幾度和宏國相談,情況皆不樂觀,宏國頓時四分五裂,謠言四起,股票一路狂跌到谷底。
封仕德緊急向商場上的朋友調來不少資金,塞人缺口,拖延宏國宣佈破產的期限,尋求生機。
半個多月來,他拖著疲憊的身心,焦頭爛額的處理危機,試圖將瀕臨無救的公司起死回生、扭轉乾坤。
「大哥。」昏黃的燈光下,封心晴心慌的喚著,她守在客廳裡大半夜,等候大哥回歸,孤寂的身影令人感到心疼、心酸。
她的目光瞟向大鐘,已經深夜兩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