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傷得不輕,也該好生休養才是。」皇上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仍然蒼白得駭人。
「兒臣是有緊急的事情想稟告父皇,所以無法等到痊癒。」
「哦!看樣子果然很緊急,你且道來。」皇上近來因太子失蹤,其他皇子又都重傷臥病在床,因而顯得蒼老許多。
「父皇,昨日路相爺的兒子路雲鵬前來探望我,他說現在朝野因大皇兄下落不明而鬧得滿城風雨。」
「沒錯,為了尋找太子,各文武大臣都用盡心力。」
「可是父皇,如此一來不但無法查得大皇兄的下落,恐怕還會造成他的處境更加危險。」
「此話怎講?」皇上心頭一凜。
「如今刺客的身份尚未證實,咱們根本弄不清楚朝中究竟有誰跟亂黨勾結,倘若大皇兄並未落入敵人之手,相信必定不敢隨便拋頭露面,而放眼天下儘是尋找大皇兄的人,究竟是敵是友,大皇兄也不清楚,所以大皇兄一定不敢暴露身份。同時,亂黨得知大皇兄尚未尋獲,必會加派人手追查大皇兄的下落,如此一來,大皇兄的處境豈非相當危險?!」
「這……是朕一時心急,忽略了這點。皇兒有何高見?」皇上暗暗心驚。
「昨天我跟路雲鵬密商的結果,想出了一個偷天換日之計。咱們找個人假扮大皇兄,告知天下已尋獲太子,一來可以避免傳言亂人心,再則可以舒緩大皇兄在外的處境,並能以靜制動,等待亂黨採取進一步的行動。」
「方法是很好,可是朝中大臣若想覲見太子,又該如何是好?」
「可以謊稱大皇兄重傷,不宜見客。」
皇上凝思著。
「父皇,雖然君無戲言,但這只是權宜之計,為了大皇兄的安全,咱們目前唯有此法可行,暗地裡仍可派路雲鵬繼續追查大皇兄的下落,這麼一來,大皇兄或許比較容易現身。」
「好,就照皇兒所說的去做,此事由你全權作主。」
「謝父皇。」李維信匆忙離開御書房,準備部署人馬。
*** *** ***
「巧絹,你怎麼了?」魏芷蘋見小姑莫巧絹一臉傷心氣憤的樣子,連忙拉著她進房安慰。
她端杯茶來,催促莫巧絹先喝上兩口,等小姑稍稍心平氣和後才說:「出了什麼事?你怎麼傷心成這樣?」
「大嫂,我不要入宮候選太子妃。」莫巧絹委屈的低喃著,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模樣惹人心疼。
「巧絹,女人的命就是這樣,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沒有辦法扭轉的。」
「可是我真的不願意進宮。」莫巧絹心中有好多話想說,卻找不到適當的人可以傾訴,更加不敢告訴大嫂自己救了太子。
「巧絹,你要認命!」
「我不想認命,不要。」莫巧絹伏在桌上哭泣。
「你精神不太好,不如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不想回房。」正確的說,是她不想看到李維煌。
「不然,在我這休息一會,再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我也不想睡。」
「巧絹!」魏芷蘋拿她沒轍。
「大嫂,陪我去廟裡燒燒香好嗎?」莫巧絹不知該何去何從,或許去求支籤解惑也是一條路。上天呀!如今,也只有禰可以為我指點迷津了。
「好。」
她們便在家丁和丫鬟的陪伴下,前往城郊的寺廟禮佛。
但是莫巧絹求了半個時辰,卻是一支籤也求不到,她愈求愈氣,心裡的負擔也愈來愈沉重。
「大嫂,怎麼我都求不到簽呢?」莫巧絹苦著臉說。
「今天求不到,改天再來吧!既然出來了,不如我們四處走走。」魏芷蘋心想,莫巧絹心情不好,不如陪她四處走走,散散心也好。
「嗯。」莫巧絹放棄求籤,隨同魏芷蘋前往後山一遊。
待她們欲打道回府時,卻聞人聲鼎沸,彷彿發生了什麼大事,莫巧絹見狀,便好奇的召來一名家丁前去打探。
片刻後,家丁回來稟道:「小姐,大家在慶賀太子回宮了。」
「太子回宮了?」莫巧絹臉色一白,難道李維煌私自離開莫府不成?如果他已回宮,把他們同床共寢的事說出來,那她就真的是非進宮不可了……
「巧絹,你怎麼了?」魏芷蘋奇怪的問。
「沒事,大嫂,我們回家吧。」此刻的莫巧絹歸心似箭,想弄清楚李維煌是否真的已離開相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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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怎麼還在這裡?」莫巧絹衝回房,卻見李維煌還好好的躺在床上,不免大吃一驚。
他不是承認自己是太子了嗎?而太子已回宮……那他怎麼還會在這裡呢?她驚詫的瞅著他,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在這裡,要去哪裡?你氣消啦?」李維煌真擔心她餘怒未消。她先前氣呼呼的離去,若非怕會引來騷動,他早就追出去了。
「你真的是太子?」莫巧絹懷疑的問。
「你在懷疑我嗎?」李維煌不明白她葫蘆裡賣什麼藥。先前她因為得知他就是太子而怒氣衝天,怎麼這會兒又不確定了?
「當然懷疑。外頭正在大肆慶賀太子回宮,如果你真是太子,就不可能還在這兒。」
「慶賀太子回宮?」李維煌不禁愣住了,他明明人在相爺府,為何會慶賀太子回宮呢?他的濃眉緩緩的皺起來。
莫非……這是聲東擊西之計?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現身,返回皇宮。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是太子。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假冒太子之名?」莫巧絹逼問他。
「你說呢?」李維煌心想,這樣也好,省得他多加解釋。
「這要問你呀!你到底有什麼居心?」
「你認為我會有什麼居心?」
「這……」莫巧絹就是想不通他的心思。
不管他是何居心,都不再重要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只要他不是太子就好了,她又何必問那麼多呢?如果能借助他順利逃出莫府,一切事情就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