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煌對著莫巧絹笑道:「請!」又對她猛使眼色,暗示她手勁實在是太重了。
莫巧絹回他一個「活該」的眼神,隨即尾隨著李維信而去。
李維煌揉揉自己的腰,委屈的走在莫巧絹身後,唉!他真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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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信先請兩人在前廳小坐,命人在花苑備好酒菜後,才延請李維煌和莫巧絹入座。
酒過三巡,李維煌問道:「三皇弟何時離開京城?」
「慢則四、五日,快則一、兩天。」李維信本來沒有離開京城的打算,這純粹是父皇的旨意,所以他得好好的想一下該何去何從。
莫巧絹低垂著眼瞼不敢看李維信,見兩兄弟攀談起來,便緩緩的起身走向蓮花池畔,靜靜地欣賞池中的景致。
「大皇兄,你這是做什麼?」李維信臉色沉重的對他低吼。
「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十分喜歡你。」李維煌的眼光追隨著莫巧絹的身影,話語中滿含著醋意。
「但是大皇兄應該明白,我對她並無此意,再說,你對她情有獨鍾,你們倆更已定下婚約,為什麼還要把我扯進去呢?」李維信急忙撇清自己的立場。
「她已經深陷而無法自拔。」李維煌為兩人倒酒,忍不住歎口長氣。
「你該不會大方到這種地步吧!」李維信好笑地瞅著他。
「有何不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獻弟報恩也是理所當然。」李維煌無所謂的聳聳肩,似乎真有此打算。
「獻弟報恩?虧你說得出口。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若當真將她讓給我,到時被我打入冷宮,大皇兄可別心疼哦!」李維信醜話說在前頭,就不信大皇兄當真願意他的心上人受冷落。
「你!」李維煌無奈的搖頭,「為兄的心事都給你看穿了。」
「大皇兄,你利用我博取美人心,小心弄巧成拙。」
「這是我如今唯一可以採取的方法,你就委屈一些,讓我利用利用嘛!」
「是嗎?到時可別連我都出賣了。」李維信對那句「獻弟報恩」仍耿耿於懷。
「放心,這只是權宜之計。」
「哦?!」李維信不以為然。
「咦,她人呢?」李維煌再次搜尋莫巧絹的身影時,猛地發現她已走遠。霎時,不安的情緒充滿他心頭。「我去找她。」
原來莫巧絹趁著他們閒聊之際,信步走了開來,仔細的欣賞李維信的住處。她想利用機會好好探查一番,藉以瞭解他的興趣所在。
走出花苑後,出現一座九曲橋,週遭種滿柳樹和奇花,顯得柔和且詩意,微風輕輕拂過樹杪,景色一片迷離。
莫巧絹站在九曲橋上,好奇的打量著臨水而建的一間竹屋,裡頭點著油燈,有桌有椅,還有文房四寶,看樣子應該是書齋。
壁上懸掛著名家字畫,但是最吸引莫巧絹眼光的卻是一幅白馬刺繡圖。
她雖然也會女紅手藝,可是像這般活靈活現、宛若有匹白馬在眼前奔騰的刺繡,卻是她如何努力也做不到的。這幅白馬圖實在是太精緻了!
「莫姑娘。」李維煌走到她身旁,看出她對書齋充滿好奇。「想進去看看嗎?」
「方便嗎?」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請。」
莫巧絹進入書齋後,直趨白馬圖前。
李維煌以為她喜歡壁上的字畫,因而笑道:「喜歡嗎?如果喜歡的話,我就取下來送給你。」
「真的?」莫巧絹歡喜的問。
「當然,你喜歡哪一幅字畫?」李維煌心想,事後再補送一幅名作還給三皇弟便是了。
「我想要那幅白馬圖。」
「嗄?!」李維煌的嘴差點合不攏。先前他著迷於她那專注的神情,還以為她看上的是字畫,不料她竟喜歡上三皇弟最為珍愛的一幅刺繡,這下子如何是好?
「不行嗎?」莫巧絹眼中流露著失望。
「當然不行!」李維信不知何時踏進書齋,語氣堅決地道。
「三皇弟,你……」李維煌不願見她如此失望,因而企圖說服李維信。
「大皇兄,你是知道這幅刺繡的來歷的,要我割愛絕無可能。」李維信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
「沒有商量的餘地?!」李維煌覺得自己左右為難。
「沒有。莫姑娘,你可以拿走書齋中的任何字畫,唯獨白馬圖例外。」李維信神情專注的看著那幅刺繡,臉上隱隱浮現一絲溫柔。
莫巧絹有些動容,心中明白了七、八分。
「是呀!莫姑娘,你可以要任何東西,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替你求來。」李維煌連忙討好的道。
「為什麼?為什麼唯獨白馬圖不行?」她想問清楚真正的原因,好教自己徹底的死心。
「那幅白馬圖對他有特殊的意義。」
「什麼特殊的意義?」
「那是……」李維煌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白馬圖是我的訂情信物。」李維信插嘴道。
「那我更是要定它了。」莫巧絹命令似的盯著李維煌。
這是一場賭局,倘若李維信對自己有意,當不至於無法割捨一幅刺繡;若是他將刺繡視若珍寶,不肯割愛,足見那位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無人可取代的,那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再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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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時刻。
「路卿,太子妃候選佳麗的名單是不是齊全了?」皇上問話的同時,目光悄悄的注意著莫相爺。
「啟奏皇上,太子妃候選佳麗的名單早已齊全。只因太子受傷,所以選太子妃一事也跟著順延。」
「那好,擇日召佳麗入宮,讓太子選妃。」
「遵旨。」
「臣啟奏皇上。」莫相爺出列。
「莫卿有何事?」皇上很好奇莫相爺要如何處理此事。
「啟奏皇上,臣女因病臥床,恐將無法入宮參選,請皇上恕罪。」莫相爺半跪在殿前請罪。
「既染病症,可有請大夫看病?」
「多謝皇上垂詢。臣已請大夫為小女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