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當今武林之中,若真要推舉誰是天下無雙的盟主,每個人的答案一定都不同;但是如果問現今武林中,有哪幾派是眾人眼中公認的「名門」,大家一定會這麼回答:一幫、二宮、三家、四莊、五派。
一幫:丐幫。
二宮:雲流宮、靈鷲宮。
三家:慕容世家、上官世家、封勝世家。
四莊:逍遙山莊、黑風山莊、衛劍山莊、名曜山莊。
五派:唐門、峨媚、少林、武當、龍行門。
這些名門之中,不見得都是急功好義的名門正派,也不見得有什麼明顯的黑白兩道色彩,但絕對有個共通的特點--就是這幾個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門派,都擁有令人不敢輕忽的實力。
白雪皚皚的橋連山群峰,是世人眼中的清淨之地,終年少有人跡;然而隱沒在山嵐峰巒之中,卻藏著一座不為人知的宮殿。
當今武林之中,號稱二宮之一的雲流宮便坐落於此;與立足南境的靈鷲宮遙遙相望。
雖然雲流宮與另鷲宮並列二宮之名,但兩宮之間並沒有太深的交集。與靈鷲宮最不同的是,雲流宮對江湖中人而言,一直是個神秘的地方,除了雲流宮的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裡、也沒有人找得到它。
傳聞中,它的勢力遍及各地,作風低調,但只要一行動,卻有著絕對的殺傷力。
在雲流宮創建之初,曾因為受人恩惠而送出四塊玉牌,並承諾日後無論何人持王牌求助,雲流宮主必定全力完成其要求。
凡是以王牌向雲流宮索討人情者,只要將王牌立於祈連山人口的石柱上,雲流宮的人自然會接到消息。
但經過數十年,始終沒有人持玉牌求助。
在雲流宮主交接兩任後,雲流宮的兒郎一日在祈連山頂的石柱上,發現了刻有「雷玦」字的玉牌,立刻緊急向宮裡稟告。
雲流宮主接到玉牌,並看完隨著玉牌而來的信函後,使命人喚來各自習藝的「四婢」。
「參見宮主。」站在宮主面前的四名女子,是雲流宮主的貼身侍女。
綠衣的風掙、藍衣的雷玦、黃衣的水月、紅衣的焰坷,合稱四婢;她們自幼入宮,各自擁有不同的絕藝。
「你們聽過玉牌的事嗎?」雲流宮主將書信與玉牌放在一旁,隔著一層紗簾問道。
「宮主是指當年因受人恩惠而送出的四塊玉牌?」四婢之首風崢問道。
「是。」她點點頭。
任誰都沒有想到,在武林中位列二宮之一的雲流宮主會是名女子,而這名小小的女子竟足以動搖半個武林。
「玉牌出現了嗎?」雷玦問。
「是。」雲流宮主再度點頭。
「宮主,屬下願意完成玉牌主人交付的請托。」四婢異口同聲道。
面對她們全都一副誓死如歸的神情,雲流宮主輕聲笑了;要她們練武,可不是要她們真的死而後已。
「江西的盧家持『雷玦』字牌求助,希望本宮能派出一名擅於劍術的人,幫助他們在試劍會上勝過同屬九嶺劍派的石家。」她大略將信裡的內容說出來。
擅於劍術者,四婢之中,唯有雷玦。
「宮主,雷玦願意前往江西。」雷玦向前一步,再次自動請命。
「雷玦,雖然你精於劍術,但是你們都不常在宮外行動,江湖路險,你可得小心提防。」她頓了頓語氣,看向其他三人。「依我看,『雷』字玉牌既然出現了,那麼其他三塊玉牌也可能緊隨而來;風掙、水月、焰坷,你們三個對於自身的武藝,也要加緊練習,不可荒廢。」
「屬下明白。」三人同聲回道。
「雷玦,明天你就動身前往江西,關於石、盧兩家試劍會的詳細情形,你可以再向朱雀堂主詢問。」
「雷玦明白,宮主請放心,雷玦一定會完成任務。」
宮主笑著點點頭。「記住,凡事提高警覺,一切小心。「 「是,謝謝宮主提醒。」
「你們都先下去吧,如果想為雷玦餞別,現在可以去準備了。」』 四人一聽,立刻全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剛才宮主在交代事情時,她們就想幫雷玦餞行了,沒想到這也被宮主看出來了。
宮主雖然年紀輕,但她的智慧與敏銳、胸襟與氣度完全不輸給任何男人;如果讓人知道江湖中神秘的雲流宮主是個小女子,不知道江湖上那些自喻為老前輩的人會不會想切腹自殺?
「多謝宮主,屬下告退。」四人非常有默契的舉步退下。
她們離開後,雲流宮主柳輕非也起身往外走,欲回自身修習的雲織樓,就在她走出大廳的時候,一道黑色身影緊跟在她身後。
刻有風、雷、水、火四字的玉牌,其實本來是一個完整的玉壁,當時的宮主將它裂分為四;而現在其中之一出現了,表示另三塊玉牌出現之期也不遠了。
「暗,我想該是玉壁合一的時候了,你說是不?」她悠閒的往前走,說話的同時並沒有回頭。
「是。」』回應她的,是一句低沉的單音。
四塊玉牌,也許正是讓四婢出外磨練的好機會,但依據她所排出的命盤,四婢在近期之中,各會有場不同的際遇,足以影響到她們往後的人生。
她輕笑了出來,卻只是搖搖頭;不知道是為四婢的未來、還是為剛才那句不變的回應歎息。
兩道身影,一黑一白,高大的他只是保持一定距離的跟隨她,像一個亙古不變的守護者。
第一章
自六朝以降,長江以南的商業逐漸發達,而自隋朝開鑿運河之後,藉著河運之便,南北往來更加頻繁,而南方與北方截然不同的景致,自然也吸引了許多風雅之士。
雷玦初次出宮,如果不是身負重任,恐怕也會被這些從未見過的江南風光給迷住。假如這次去江西的人換成焰坷,她大概就會邊走邊玩了。
想到這裡,雷玦玫默然的表情不小心裂了道縫隙,變成一抹微笑。
從小一起長大,除了各自習藝的時候,她們四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情如姐妹;現在自己一個人出宮辦事,身邊一下子少了三個人繞來繞去,雷玦還真是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