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看著太后,深思的回答:
「這事確實怪極了!香妃吃下鶴頂紅那天,有蝴蝶飛進皇宮,那是很多人都親眼目睹的事!香妃死而復生,也是事實!我想,香紀大概真的和蝴蝶有些淵源吧!說實話,我對於很多不可解的事,像是鬼神靈魂這類,都帶著敬畏的心情。不敢說它不存在,因為很多人親身經歷過!香妃,也是這樣!」
太后就煩惱的說道: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對外怎麼說呢?如果阿里和卓來跟咱們要人,難道,咱們就告訴他這個故事嗎?」
「老佛爺不是心裡已經有譜了嗎?當然說她生病去世了!如果上次吃了鶴頂紅,她就死了,咱們也得這樣說!是不是?總之,老佛爺本來就不喜歡香妃,她變成蝴蝶也好,她變成蜜蜂也好,走了就算了!」
「那……咱們宣佈她死了,她還會不會飛回來呢?如果這只蝴蝶只是飛出宮去玩玩,明天又飛回來了,再變回香妃,那怎麼辦?如果,她一會兒回來,一會兒飛走,飛來飛去的,和咱們開玩笑,那又怎麼辦?」
晴兒張大眼睛,傻住了。心想,這個疑問,恐怕只有漱芳齋才能解答了。
漱芳齋裡,永遠是熱鬧而緊張的。
紫薇和小燕子被乾隆留了下來,爾康和永琪就亂了方寸。金瑣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大家什麼心情都沒有,在漱芳齋裡引頸盼望,一心一意的等紫薇她們回來。好不容易。總算看到兩人回來了,爾康、永琪、金瑣就急忙的迎了過去。
「怎樣?怎樣?皇阿瑪信了嗎?他有沒有再審問你們?」永琪著急的問。
「進來說話!關好門再講話!」爾康機警的說。
大家趕緊進房,把房門關好。紫薇就對三人安慰的笑笑:
「好緊張啊!皇阿瑪真的是不大相信,要我們兩個發毒誓……」說著,就去看小燕子:「你那個誓怎麼發得那樣重,什麼砍頭,五馬分屍,屍體給老鷹野狗啃……聽得我心驚肉跳。如果我們兩個應了誓,怎麼辦?」
「不會啦!我心裡一直在禱告,要天上的神仙別管我們的毒誓!神仙知道我們是做好事,應該獎勵我們才對,怎麼會讓我們應毒誓呢?」
「那麼,你們發了誓,皇上就信了嗎?」爾康急急的問。
「皇阿瑪太傷心了,我覺得他現在有點糊塗,沒有力氣去想了!他曾經親眼看過含香和蝴蝶的奇跡……所以,他就只有相信了!可是,他好可憐啊,一直到現在,都呆呆的坐在寶月樓裡,希望含香還會飛回來!」紫薇說著,就看爾康:「我覺得我好壞啊!如果皇阿瑪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恨死恨死我!」
「那麼,他是相信了?」爾康再問。
「好像相信了!」
爾康就握緊了紫薇的手,懇切的說:
「不要再後悔了!我們也沒有選擇是不是?想想蒙丹,不可憐嗎?含香不可憐嗎?他們不止可憐,還在生死邊緣徘徊,一個弄不好,就會送命!我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
永琪深有同感,說:
「爾康說的對極了!不要後悔!皇阿瑪雖然傷心,可是,他還有令妃娘娘,還有二十幾個老婆,過一些日子,他就忘了!人家蒙丹,從十二歲開始,生命裡就只有含香一個!」
「就是!就是!反正事情已經做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小燕子嚷著,轉著眼珠一笑,看眾人:「我今天的戲演得很好吧?說得活靈活現,演得那麼逼真,連我自己都有一點相信了!所以我常說,我的功夫不怎麼樣,我的演技是第一流的!我們這個故事編得還真好,爾康是個天才,會想出這樣的說法,說是變成蝴蝶,真是一點漏洞都沒有!」
「誰說沒漏洞!最大的一個漏洞就是可信度太低!」爾康不安的皺皺眉:「不過,到現在為止,好像把大家都唬弄過去了!老佛爺那兒很安靜,皇后那兒也很安靜,皇上忙著傷心,也很安靜!截至目前為止,沒有發兵去追捕含香。現在,他們大概已經到了石家莊了!」
「即使過兩天,皇阿瑪醒悟過來,要發兵去搜捕,也失去時效了!現在每過一個時辰,他們就更安全一分!等到再過兩天,他們就進入篙山山區,那就無從追捕了!」永琪分析著。
「這麼說,我們算是成功了?這個蝴蝶的故事,也成立了?我們還有沒有危險呢?難道,整個皇宮都相信這個故事了嗎?」金瑣問。
「大家還是要繼續演戲!紫薇,小燕子,你們還是要常常去寶月樓,做出一股思念香妃的樣子來,在皇上面前,尤其不可『掉以輕心』!知道嗎?」爾康叮囑著。
小燕子又聽不懂了,緊張的追問:
「不可以掉什麼東西?誰掉了東西?」
「『掉以輕心』就是說要小心!」永琪解釋。
「要小心就說要小心嘛,說什麼『掉了金星』?我還以為含香的什麼首飾掉了,露出馬腳了!」
大家正談得緊張,門上,忽然傳來敲門聲。金瑣急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噓……」
金瑣把房門開了一條縫,小卓子伸頭進來,悄聲說:
「晴格格來了!」
大家都一個驚跳。爾康點點頭,金瑣打開房門,晴兒一閃身,進來了。
晴兒站定,就睜大眼睛看著大家,急促的說:
「老佛爺在休息,我趁空跑過來,要你們大家一句話……」她環視眾人,開門見山的問:「你們把香妃娘娘藏到哪裡去了?」
紫薇嚇了一跳,看爾康。爾康遲疑了一下。急急的說:
「我們沒有藏她,她變成蝴蝶飛走了!」
晴兒一跺腳,說:
「在我面前,不要假裝了!昨晚我送三皇姑出門,看到你們兩個神神秘秘,在宮門那兒和侍衛攪和不清,如果我不及時幫你們,大概今天香妃娘娘也不會變成蝴蝶了!是不是?」
永琪一聽,瞞不住了,臉色一正,對晴兒誠懇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