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逃嗎?你是瞎子,要逃到哪裡去?你就逃逃看……我讓你逃!」
紫薇痛喊:
「士……可……殺……不……可……辱!」就一頭撞在柱子上。
紫薇跌在地上,額頭上,立刻腫了一個大包。大漢大怒,把她拎了起來,看了看,沒什麼大礙,就把她摔在床上,大罵:
「撞頭?你敢撞頭?真他媽的尋死啊?你撞不死,我打死你……」
鞭子「唰」的一聲,又抽了過去。
正在這時,房門「砰」的一聲撞開了,老闆娘急促的喊著:
「不要打了,這……大水沖了龍王廟……嘿嘿……」
爾康簫劍早就衝進了房間,爾康一見這個情形,幾乎整個人都爆炸了。他大叫一聲,就飛撲過去,一拳一腳,兩個大漢立即震得飛跌出去。撞到牆的撞到牆,撞到桌子的撞到桌子,兩人重重的跌落在地。
紫薇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驚恐的把自己蜷成一團,用手護住胸前被拉破的衣服,渾身顫抖,爾康痛喊:
「紫薇!」
他撲到床前,去抱紫薇。紫薇已經神志不清,驚恐的一縮,恐懼的問:
「是誰?是誰?不許碰我……不許碰我……」
爾康眼睛一閉,真是萬箭鑽心,天崩地裂,心痛如絞。他啞聲的,急呼:
「是我!是爾康,是爾康呀!紫薇……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嗎?」
紫薇不敢相信,呆呆怔怔的,斷斷續續的說:
「爾康?爾康?不不!」她害怕極了,拚命往床裡縮去:「你騙我……騙我……我不要……不要……」
爾康脫下自己的外衣,把紫薇包住,一把抱了起來,在她耳邊心碎的說:
「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紫薇有了真實感了,頭一歪,倒在他懷裡,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是你……爾……康!」
簫劍看到紫薇弄成這樣,目眥盡裂,瞪著曾老闆和顧正,咬牙切齒的說:
「顧兄,我還要那個帶走紫薇的人!」
顧正也義憤填膺,一本正經的回答:
「簫劍!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交給我吧,我不會放過他的!」
爾康和簫劍,終於救回了紫薇。
馬車停在院子裡,爾康抱著紫薇下了車,走進客廳。小燕子像箭一樣,衝了過來,看到紫薇回來了,就驚喜的、痛悔的撲了過去,喊著:
「紫薇!紫薇……謝天謝地,你回來了,爾康他們把你找到了……我真對不起你,我是混蛋,我是大雜碎,我是豬!是狗!是神經病!你……流血了……我去拿藥箱……我去拿紫金活血丹,和白玉止痛散……」
爾康看著遍體鱗傷的紫薇,對小燕子更是有氣,抱著紫薇一退,慍怒的說:
「你離我們遠一點,再也不用你來管我們的事!你讓開!」
小燕子像被打了一棒,踉蹌後退,睜大了浸著淚水的眸子,痛楚的看著爾康。
永琪著急的上前,看看狼狽的紫薇,再看面如白紙的爾康,急促的說:
「爾康,人找了回來,你就不要生氣了!紫薇怎會弄成這樣?她被誰帶走了?被誰欺負了?我們趕快給她上藥,換衣服……小燕子!你去給紫薇找一身乾淨衣服,我去井邊提水,先給她清洗一下,檢查一下有多少傷口……」
爾康再一退,硬幫幫的說:
「不勞費心!你們都讓開,我自己會照顧她!」
爾康就抱著紫薇,走進臥房裡去了。
永琪一愣,半晌無語。然後,抬起頭來,看著簫劍。簫劍搖搖頭,沉痛的說:
「我們在一家妓院找到她,她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衣服也撕破了,頭上的傷口,是撞柱子撞的!還好,她拚死保住了她的清白!」
小燕子一聽,紫薇居然弄得這麼慘,就用手摀住嘴,眼淚不停的掉,語不成聲的說:
「妓院?老天啊!紫薇怎麼受得了?爾康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紫薇也不會原諒我,我自己也不會原諒我……」說著,就用雙手捶著自己腦袋:「我怎麼這樣糊塗?我除了闖禍,還會做什麼?還會做什麼……」
永琪急壞了,拚命去拉住她,說:
「不要這樣子!紫薇眼睛看不見,陷在妓院一定受了好多的委屈,好大的打擊,滿身都是傷口,這個時候,她會需要你的!你不要被爾康的態度給嚇住,爾康是太心痛,太難過了,才會這樣!你是紫薇的姐姐,不管爾康給你多大的難堪,你還是要去照顧她呀!」
「我算是什麼姐姐?我算是什麼狗屁姐姐?我把紫薇害得這麼慘!我該被亂刀砍死,被五馬分屍!紫薇……她一定恨死我,她再也不會要我這個姐姐了……」
簫劍看著這一切,深深震憾著,就走到窗前坐下,拿出自己的簫,吹了起來。
簫聲綿綿裊裊,有如天籟般響起,帶著無比平和的鎮定力量。
小燕子終於平靜下來了。
爾康抱著紫薇,走進房間,把她小心翼翼的放上床。他就坐在床沿上,拉開那件包著紫薇的外衣,想去察看她的傷勢。
紫薇一顫,迅速的用手拉緊了衣服。
爾康怔了怔,不敢刺激她,急忙拉開棉被,把她蓋住。他握住她的手,痛楚的、溫柔的、請求的說:
「紫薇,我必須給你檢查一下,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多少傷?我們兩個,已經這樣好,這樣密不可分,我們的心靈,早已結合成一體,你還在乎讓我檢查嗎?給我看看,好不好?」
紫薇拉緊衣襟,拚命搖頭。
「好好!我不碰你,你不要緊張。可是,你頭上的傷口,一定要處理,我去提水,我去拿藥……只離開你一下下,好不好?」
紫薇緊緊的攥著他,不說話,也不放他走。爾康凝視著她,心中的痛楚,像潮水一樣洶湧,充塞在四肢百骸裡。他不知道要怎樣來表示心中的憐惜和悔恨,更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她,才能治好她心靈和肉體雙重的創傷?他俯下身子,把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就這樣熨貼著她,好久都沒有動。然後,他抬起頭來,淒苦的、仔細的看著她,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