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激戀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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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而她,渾然不知自己闖下大禍的走近他身旁。「你受傷了!」語氣中震驚哀慟得像死了爹娘。

  他抬眼,送她一記凶狠、冷厲的目光。

  她頭一回沒有在他的瞪視下退卻,只是拉起他的手。「天哪,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嗎?」

  「你就為了這一點小傷叫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們躲在這裡?」他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這不是小傷,你流了好多血。」她掉淚。

  「流一點血不會死,可你那麼一叫,把搶匪引來,我們兩個都死定了。」

  「那不是一點血,是很多很多血。」她看見他的衣服都變紅色了。「你不能再跑了,必須停下來想辦法療傷止血。」

  「我有什麼辦法?這裡沒藥、沒工具的。」

  她堅毅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望著他。「我知道你會有辦法。」她對他倒有信心。

  他無力地想一頭撞死。「我是人、不是神,別把我當成萬能的。」

  「可是你很聰明、又博學,還懂得在山林裡找水、找食物,所以你一定也懂得野外求生,知道如何救你自己。」

  喝!她不是蠢得頭殼裡盡裝「米田共」嗎?怎會發現他知曉野外求生的技能?

  「海小姐,事有輕重緩急,你明白吧?我確實知道如何採草藥治傷,但眼下情況不允許我們有任何耽擱,萬一被搶匪追上,你和我都會死翹翹,那治不治傷又有什麼差別?」

  「借口!」她嘟著嘴,緊捉住他手臂不放,大有他不先想辦法治治自己的傷,她就賴死在原地不走的態勢。「是因為我對不對?我雖然跑得快,卻沒有體力,所以你才會想盡辦法要爭取時間跑路。」

  咦?原來她腦子裡真的有腦漿嘛!竟能覷透他的想法,看來他得對她另眼相看了。

  「如果要為了我讓你受傷、流血、痛苦的話,我寧可回去找那些搶匪,讓他們一槍斃了我。」說著,她放開他的手,轉身往回頭路走。

  「慢著、慢著。」他長臂攫住她的手。「你沒聽懂我說的話嗎?生命和一點小傷比起來,哪個重要?當然是保命……」

  「一樣重要。」她打斷他的話。「再不起眼的小傷,不好好治療,都可能致命的。」讀書時,她最有興趣的就是衛生保健,因為只有那門課是將來與白馬王子結婚後仍確實用得到的。

  女人,你的名字叫怪胎!難怪天下男人都在歎,女人心海底針,沒人摸得清。因為根本是不同星球的生物嘛!

  「好好好,我去找草藥治傷,可以了吧?」君亦豐長喟口氣,算是被她打敗了。

  「可以!」海笑柔笑逐顏開地回身扶住他另一邊手臂,好像將他當成快重傷不治的傷患。

  「唉!」好無力啊!他的頭痛死了。

  「你要小心走喔!」

  可是看到她關心的神情,不知怎地,他心口莫名地發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頭滋長了。

  是什麼呢?此刻,他還不曉得。

  第五章

  他在睡覺!

  海笑柔撇頭偷瞧君亦豐沉睡的側臉。

  那最吸引人的俊逸面容被點點鬍髭破壞了完美,受傷過後的蒼白讓他顯得憔悴、不復英偉;但為何仍激動著她的心鼓噪不已?

  偷偷地,她一步一步爬近他身邊,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造成些許陰影,更添虛弱,心緊緊一揪。

  「我真是拖累他了。」若沒有她的大意,他不會被綁架,更不至於落到今日悲慘的境界。

  「對不起。」她好愧疚。尤其看到他向來最讓人垂涎欲滴的豐唇變得乾澀龜裂,心真是要疼死了。

  小手情不自禁撫上那乾澀的唇瓣,粗劣的觸感幾可與砂紙媲美。「好可惜。」早知如此就在它們變成這樣前強吻他了,天知道她肖想那瓣豐唇多久了?

  「若能活著回台北,我非買一堆護唇膏把你的唇保養回來不可。」悄悄地,她低下頭,蜻蜓點水也似地輕嘗一下那教人心醉復心痛的唇。

  舌頭嘗到了一陣粗糙,一點也不美味,卻十足撼動人心。

  「嗚,對不起、對不起,雖然你已經被我害成這樣了,但我還是不能離開你,放你自由,因為……」她好難過,淚水鼻涕糊了他一身。「我怕死!在這種荒山野嶺,沒有你,我就死定了。我只能依賴你,真是抱歉,嗚嗚嗚……」

  不得不承認人性確實是卑劣的,為了讓自己活命,再心愛的白馬王子亦可拋卻。「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愛情與生命兩者之間,她作了選擇。

  只是良心的不安讓她時時憂慮,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做都做了,還能重來一遍不成?

  來不及了,唉!她是注定拖累他到死。

  君亦幸好忍耐、好忍耐地企圖忽略那方在胸前蔓延的濕潤,若只是眼淚還好,一加上鼻涕,那真是噁心極了。

  所以海笑柔一哭累睡著,他立刻將她推開,退離她遠遠的、縮到隔壁的大樹下睡去。

  「哼,知道會連累我,就不要成天囉哩叭嗉、耍白癡!」女人他見得多了,像她這樣莫名其妙的卻還是頭一遭碰見。

  說她笨嘛、有時又挺聰明的,就是天真得離了譜,不知她父母是怎麼教的,養成她這樣瞻前不顧後的莽撞性子,好幾次差點害死他。

  可他偏偏丟不下她。

  「一日男友」的契約早過了,他實在沒道理再保護她,但在她那雙信任兼崇拜的眼神注視下,他還是咬牙扛起了「英雄」的責任,專司解救她這位糊塗美人。

  「絕對不是因為她長得不錯,我才救她。」他沒那麼膚淺;當然更非因為紳士風度,那種東西早八百年前就被他扔進焚化爐裡燒掉了。

  經營販夢俱樂部多年,看多了遊戲式的男歡女愛,他對愛情、對女人、甚至是對自己都沒有任何幻想。

  人性是自私的、生活是現實的,他只求自己好、家人好,也就夠了。

  不若她,滿腦子不切實際的風花雪月。「都十八歲了,還在夢想白馬王子,簡直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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