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成效不大,但是起碼現在看見他,她不會再渾身起雞皮疙瘩,也不會瞬間渾身僵硬。
當然,如果他硬來,強奪她的吻,她還是會瞬間僵化成石。但是,她的僵化期倒是縮短了,因為一旦慘遭狼吻,她的雙手便會自動採取反制動作,反射性的摸上他的臉,讓他不自在的提早結束熱吻。
「真的?」石野寯的雙眼一亮,因為他感覺得出來柳絮對他的態度似乎有好轉的跡象。
「真的。」不忍潑他冷水的柳絮再次點頭,但一見他得意的眸光,她即刻補了句,「有待加強。」好好的肯定句,當下變成了否定句。
「你!」石野寯虎眼圓瞠,一張笑臉瞬間扭曲變形。
「怎樣?」他的怒吼一出,她的眸光瞬間冷卻三分,但是表情依舊沒變。
「你!」她的表情雖然沒變,但是她散發出來的寒意卻直撲石野寯,震得他不得不強抑勃發的怨氣,盡斂渾身的氣焰硬聲道:「你說得是,我會改善。」
若不是為了不想讓先前的一切努力白費,他老早就甩頭離去,哪可能容她如此作踐自己的尊嚴!
「我會拭目以待。」
「什麼?」對於她拗口文字,他攏起眉。
「沒知識也要有常識,沒常識也要懂得掩飾。」她頗不屑的撇開眼。
「你!」該死的!以他的聰穎之資,加上專業的中文師資,他就不信搞不懂她的「文言文」。整肚子火的石野寯瞪著柳絮的側臉,暗忖著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找個中文名師來教自己中文。
「怎樣?」她冷冷的回眸,完全無視他的怒氣。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篤定他不會對她使用暴力,所以對他,她已經漸漸習慣任性而為。
「沒事。」硬壓下揮拳的衝動,他將注意力轉移到杯子上。
「你,脾氣很壞。」她壞心的激他,意圖測試他的忍耐極限。
望著他眸中閃耀火光,嘴角隱隱抽搐,臉上卻依然掛著那僵硬的笑容,柳絮險些失笑。
「我,脾氣壞?!」石野寯聞言差些吐血。
「你的眼睛在噴火。」熾人,卻也惑人。
若非他的怪腔怪調依舊,她肯定會忘了他是個日本人。
因為他的五官,他的體態,十足十像個中國人。
「不只眼睛。我現在渾身都是火。」滿滿全都是怒火!石野寯惱歸惱,思緒卻依然清明,因此她的眼瞳方動,他便咬牙接著道:「因為我熱情。」如果他沒記錯,中文應該有句話叫「熱情如火」。
「熱情?我看是慾火吧。」一想到他火辣辣的吻,她就滿心不甘。
雖然早已漸漸習慣他的土匪行徑,但她就是不甘自己的初吻就那樣沒了。
想當初,就連那個對她很好很好的人,都沒有吻過她的唇。
對她,他一向是憐惜的吻吻她的頰,從不敢踰矩。
如今回憶,是遺憾,卻也慶幸。
遺憾的是未及時行樂,所以便宜了眼前的日本鬼子;慶幸的是沒有身心兩失,所以她才能堅強的度過沒有他的日子。
「想什麼?」看她忽然染上落寞的瞳眸,他直覺的俯下身子,將自己溫熱的唇覆上她冰涼的唇瓣。
見她依然失神,他悍然加深這個吻。
跟他在一起,他就不許她想到其他的男人。石野寯眸中的火越燃越熾,只是火中的怒氣早已被突竄的醋意給淹蓋了。
「不許再想他。」撫著被反噬出血的唇瓣,石野寯不怒反笑的鬆開對她的鉗制。
因為她的眼中再次映上他的身影。
「誰?」被吻昏頭的柳絮一臉的茫然。
「你心裡的影子。」
「憑什麼?」反應過來的柳絮蹙起眉。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想,因為每次一想,她的心就會揪疼不已。
「憑……」望著她朦朧的眼,他忽然發覺自己對她說不出半句強硬的話。因為他不希望縈繞在她眼中的淚光會凝聚成淚珠在他面前滑落。「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再也想不起那個男人對你有多好。」因為他會對她更好,好到她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男人。望著柳絮再次閃神的眼瞳,石野寯不甘示弱的在心中暗下決心。
瞅著他,柳絮默默無語。
「你不相信?」
「相信。」
她大出他意料之外的話語讓他愣了下,隨即懷疑的直望入她的眼。「你在敷衍我。」
「不。我真的相信。」
「相信我?」
「我寧可相信豬,相信狗,也不相信男人,尤其是日本男人。」
「你!」石野寯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既然不相信,那為什麼剛剛……」
「等我死的那一天,自然就不會再想起。」直視他的眼,她冷冷的截斷他的話。
「不用等到那一天,我就會讓你再也想不起那個男人對你有多好。」
他認真的神情令她心懾,所以儘管懷疑,她仍是未置一語,就這樣,和他靜靜的四目相對。
☆ ☆ ☆
柳絮抱著書,無奈地站在五星級的凱旋餐廳前。
她剛上完課,現在最想做的事便是躺在家裡的大浴缸,舒舒服服的泡個澡,除去滿身的疲累。
可惜,礙於某人的「邀約」,她不得不拖著疲累的身軀前來赴會。因為某人說,如果她「不認識路」,他可以委屈一點,親自到學校為她講解,順便接她一道前往。
她顧忌的,不是他進入校園,而是他「熱情」的舉動。
以前他只會吻吻她,現在是一雙手好像沾了膠水,一旦黏上她的身,就會黏到送她回家為止。
如此「傷風敗俗」的舉動,教她哪敢再讓他踏進校園一步?
認命的踏向前,柳絮遞出手中的邀請函,警衛立刻招來一個服務生為她帶路,引她到石野寯面前。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迷路,正想去找你。」石野寯一見柳絮到來,立刻迎向前,親密的摟住她的纖腰。
「放手!」柳絮不自在地扭動身軀,亟欲擺脫他的雙手。
若在私底下,她或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他為所欲為,但是在公共場所,她說什麼也不容許他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