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住在這兒的女人每個背後都有一段屬於自己悲傷、不堪的故事。所以,對她們而言,隱藏真名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措施。」
「你也是嗎?」
「我?當然不是。只是……我的坦白會造成他人的難堪,所以……」
「我明白。可是我剛剛當著那個傭人的面……」
「沒關係,以後小心一點就行了。晚一點我再介紹其他人給你認識。」
「謝謝。」
「寶貝!」一聲低沉溫柔的呼喚驀然響起。
「嗨!老公。」孟如意熱情如火的衝向前去,摟住穆澄龑的脖子,獻上紅艷的唇。
「嗯!」穆澄龔暗示妻子尚有旁人在場。雖然他很喜歡妻子的熱情,卻也沒忽略柳絮尷尬、迴避的舉動。
「我去幫忙搬回我的行李。」柳絮低著頭,快步的離開溫度瞬間攀升的熱情現場。她完全能夠理解孟如意的熱情舉動,因為她的「他」比孟如意還誇張數倍哩。
第一章
「小姐,請問你們店裡有沒有鹽、醬油、辣椒之類的調味罐?」柳絮驀地抬頭對剛剛送上飲料的女服務生問道。
「有的,請問小姐想要哪一樣?」女服務生儘管疑惑,但仍是保持笑容回答。
「如果方便的話,可否請你將店裡所有的調味罐都拿過來?」對於女服務生親切的笑容,柳絮報以友善的微笑。
「好的,請稍等。」
須臾,女服務生再次出現,服務態度極佳的將托盤裡的鹽、糖、胡椒粉、醋、醬油、香油等等調味罐一一擺在圓桌中央,方便柳絮隨手取用。
「小姐,還需要什麼嗎?」女服務生躬身有禮的詢問。
「不用了,謝謝。」
「請慢用。」
女服務生一走,柳絮開始將桌上的調味罐一一打開,然後拿起鹽罐優雅地灑倒進擺放在她眼前的飲料中。
「ㄜ……」坐在柳絮對面的石野寯欲言又止的發出聲音。
柳絮不理他,放下鹽罐,拿起醬油。
「Honey。」石野寯一看柳絮傾斜醬油罐,連忙用大掌將飲料的杯口覆蓋住。「這杯飲料……」
「放開。」柳絮左手優雅的撥開石野寯的手,右手一傾,原本清澈的飲料立刻如墨一般黑。
「是我的。」石野寯小媳婦似的盯著那杯顯然已經不能喝的飲料。
「我知道。」柳絮放下醬油罐,改灑胡椒粉。
「你知道?!」石野寯雙眼瞪大,很是錯愕地低聲咆哮。
「你凶我。」柳絮停下動作,語氣平和的對上他的眼。
「我……」儘管依然忿忿不平,石野寯仍是在柳絮冷然的注視下,訥訥地收起氣焰,迴避她的注視。「我沒有……」
「你在指控我冤枉你。」柳絮的語氣霎時變得飄忽。
「Honey,我……我……我……」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無言以對的石野寯只好一手舉高她面前的杯子,一手拉起她的手,繼續為飲料加料。
見她眼神持續飄忽,石野寯連忙坐到她的身邊,端著酒杯的手繞過她的背,將她整個人圈入懷中,執著她的細嫩小手的大手更是積極的為她換了一罐更為辛辣的調味罐,繼續往飲料內灑。
此時此刻的他,寧可連拉三天的肚子,也不願意她對他不理不睬三天,那將會讓他比死還難過。
她就像罌粟,一開始接觸會讓人極力排拒,但接觸久了,卻會上癮,一日不碰,就會如萬蟻鑽心,搔癢難耐。
「你不需要如此委屈自己。」她的聲音飄忽,眼神更飄忽。
「不委屈,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燦笑立刻佈滿他俊挺的臉龐,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委屈。
「你知道你笑得很假嗎?」
「是嗎?」他趕忙調整笑容,讓自己更加熱力十足。
曾經,他笨笨的聽信她字面上的意思,真的不委屈自己的跟她僵在那裡,結果不但讓自己白白痛苦三個月,最後還得委屈至極的扮演一個月的跳樑小丑,才勉勉強強乞得她的原諒,讓她重新正眼看他。
「現在更假了。」她知道他其實委屈極了,但只要一想到他居然讓她住進那個徹底貶低女人的地方,她就無法心乎氣和的面對他。
「Honey……」石野寯臉部表情稍稍僵了下,但隨即換上陽光般的笑臉。
天知道,自從認識她以後,他天天都必須面對鏡子練習笑上一個小時,鬆弛嘴角的肌肉,以便一見她就可以隨時擺出笑臉迎接她。
笑,需要練習嗎?
對其他人而言,或許不用,但對他,卻非常需要。
因為在認識她以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笑,也從來沒有笑過。
但是認識她以後,他被迫必須學會笑,因為她討厭日本男人,尤其是不懂微笑藝術的男人,所以為了降低她的排斥感,他只好學習微笑,甚至為了討她歡心,讓她能看他更順眼一點,他更是卯足了勁練習各式笑容,以期笑進她的心裡。
當然,他也真的笑進她的心裡了。
所以她歡歡喜喜的住進他送的屋子。
屋子?!
難道……
是屋子出了問題?
否則,已經很久沒有發飆的她,怎麼今天……
「閉嘴!我的心情已經夠不好了,不要再拿你的日腔日調來荼毒我的耳朵。」
就知道,日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柳絮噘起紅唇,很是不滿的橫他一眼。
「Honey,乖,別氣、別氣。」石野寯熱情的吻上她雪白的粉頸,藉由呢噥不清的發音掩飾他的日腔。
「要吃我豆腐以前,先把它喝下去。」推開他的臉,她將他拿在手上的杯子推到他的唇邊。
「我……可不可以不喝?」瞪著自己手上那杯加了各式調味料的飲料,石野寯真的沒有勇氣喝下去。
「可以。」
「真的?」他的眼瞬間亮了起來。
「真的。」
「那……」他偷偷瞥她一眼。
「不喝你就拿去倒掉。」而她起身離開。
「擺著讓服務生處理不行嗎?」他疑惑的看著她,心裡滿是忐忑。
「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喝了它,一個是親自拿去倒掉。」她望著他的眼,皮笑肉不笑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