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幹嘛把房子蓋得那麼大,活像迷官似的。」夢兒邊走邊喃喃自語著。「天啊!無論去哪兒都要走上一大段路,簡直是用來鍛煉腿力的大型健身房嘛!真是既不經濟又不實惠,浪費時間又容易把人搞得頭昏眼花,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夏婷喧一路上就聽夢兒喃喃自語地抱怨著,這才知道她真的是很沒方向感。這時領路的夏婷喧終於停在一扇雕工精美細緻的房門前。
「少奶奶,你先等一會兒,我端進去就立刻出來了。」
「反正來都來了,不進去豈不太對不起自己?」看似鎮定的夢兒手軟、腳軟,渾身微微顫抖著,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說什麼也不甘心就此放棄。
夏婷喧勸不動堅決的夢兒,只好無奈地搖搖頭,憂心忡忡的離去。
敲了門卻沒有任何回應,夢兒硬著頭皮妄自開門進入。
她提著心,環視佈置得頗為陰沉的室內,卻不見司馬瀾的蹤影。
她失望地放下托盤,忽然聽見掩著門,旁邊放著輪椅的浴室傳出聲響。
她踱回門口,帶上房門,然後好奇的往浴室方向前進。
司馬瀾閉著眼,坐在大型浴缸邊緣的小凳上,像只慵懶的美洲豹趴在浴缸邊緣休憩,任由傭人幫他洗澡擦背。
平日都是荊無涯協助行動不便的司馬瀾梳洗,但若遇上他出外辦事,趕不回來就由傭人代勞。
正在幫司馬瀾抹上香皂的傭人忽然警覺到有人站在浴室門口,抬眼一看,竟是難得露面的少奶奶,正想開口時,卻在夢兒暗示性的搖頭下即時閉上,並識相地由她接手他的工作,先行離去。
夢兒慶幸今天遇上的不是荊無涯,否則她就只有自取其辱的份了。
她默默地接過傭人剛剛的工作,卻猛然發覺她即將有個難題——他那令人感到尷尬的部位怎麼辦呢?
她光是想到必須幫他洗他的「兄弟」,就不爭氣地羞紅了臉;要真動了手,豈不「腦充血」而當場休克!
深深地吸了口氣,咬緊牙根,她豁出去的伸出手,卻頓在空中。
她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司馬瀾絲毫沒有發覺幫他洗澡的人已換了。但忽然停止的動作卻讓他立刻拉回思緒。
「小……!」他睜開眼,稍一側頭。到嘴的問話硬生生地收住,隨即斥喝道:「你是誰?又是誰准你進來的?」
夢兒被逼視得手腳發軟,卻仍故作鎮定地說。「你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像我們這種小人物,你的確不用記得太清楚,畢竟我只是來為你服務一下,馬上就會離開了。」隨著司馬瀾愈變愈冷的雙眸,她的手腳也愈抖愈厲害,「喔,忘了回答你第一個問題,是你的妻子讓我進來的。」
「滾出去!」司馬瀾冷冽的眼神射向佯裝鎮靜的夢兒。
「我書讀得不好,不懂那三個字的意思,你要不要示範一下?」夢兒退離他一臂之遙,算準了他攻擊不到她,她才敢放聲的挑釁。
「出去!」司馬瀾更加憎恨自己的行動不便,居然連個傭人都敢爬到他頭上撒野!
「我想呀!可是你是打算不穿衣服,還是想練習匍匐前進?」她故意刺激他。
「這裡多的是傭人!」他寧願用爬的,也不願讓一個下人奚落。
「可惜目前只有我一個人。」她的眼盯著他赤裸的胸瞠,既不敢往上飄,怕見他冷酷無情的眼,也不敢向下瞄,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再說,既然你需要別人的協助。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出去。」他決定一出浴室就讓喧姨請她回家吃自己!
「我是女人都不介意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該不會是你的好兄弟對我有反應?」
「出去!」他無意和她廢話。
不知為什麼,夢兒忽然覺得有股勇氣往上衝,讓她堅持與他槓上。「有本事你就站起來把我推出去呀,要不然你就喊大聲一點,叫人來幫你把我轟出去!」她邊說邊回頭把浴室的門鎖上。
「你……」他的眼神冷到不能再冷的看她。
他沒料到她居然敢在老虎身上拔毛,而他卻正如她所料,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他根本站不起來。
因為他行動不便,他的房間裡隨處都有隱藏式的喚人鈴,訊號直通荊無涯和夏婷喧的房間,也連接傭人房、廚房及大廳,方便他隨時喚人前來。但是由於他進浴室必定有人協助,所以整個房間唯有浴室沒有安裝喚人鈴,以至於他現在求救無門。
「我就說嘛,你現在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幫你。你就勉強將就一下,讓我替你效勞算了。」
「把放在床上的衣服拿來替我穿上,再扶我出去,你就可以滾了。」既然無法讓她識相離開,只好讓這場鬧劇早點結束。
「洗澡只洗一半會比沒洗更難過耶!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更用不著不好意思,也不必太拘束,大可把我當成三溫暖裡的服務小姐。」她的本意只是想和他多接近,可無意害他洗不成澡。
懶得再開口,司馬瀾閉上眼,不再理睬她,任由她在他身上繼續塗抹香皂。
「啊……」夢兒忽然發出尖叫。
她被司馬瀾猛然回過身子,並捉著她拿香皂的手往他胸前一放的舉動嚇到了。
望著司馬瀾冷凝的眸子,夢兒嚥了咽卡在喉頭的唾沫,瞬間止住尖叫。她知道他會有如此突兀的舉動是因為她一直只塗抹他的背部,遲遲不敢清洗他正面的緣故。
可這也怨不得她呀!她實在不知如何下手才可以跳過他那個令人感到尷尬的重要部位,所以才會幫他洗了十幾分鐘卻只洗他的背,差點讓他蛻掉一層皮。
見她依然沒有動作,他不耐煩的奪走她手中的香皂逕自塗抹起來。
「你急什麼急呀!我不是說我來就行了嗎?」夢兒伸手搶回香皂。
她打量著赤裸的司馬瀾,發現在她發愣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全身都抹上香皂了,只差他無法塗抹到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