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還會帶我來嗎?」
「不會。」他可不想每次都這樣摟著她走。
麻煩。
「是嗎?」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有種預感,他們一定會再來的,而且他也一定會像現在一樣,擁著她走。
「廢話。」他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自找麻煩。
「我會再來的,總有一天。」她輕輕喃著。
和誰?
他嗎?
不,他才不做那種蠢事!岳鴆攏著眉自問自答。
一定是其他男人!這念頭方起,岳鴆的臉色立刻一沉,摟著她的手霎時縮緊。
「怎麼了?」她抬頭望著他瞪視她的眼。
「沒有。」他悶悶迴避她探尋的視線,擁著她加快腳步離開。
操,這種鬼地方有什麼好想再來的!
☆ ☆ ☆
「你覺得這個如何?」汪蕣羽拿高手上的領帶想讓岳鴆端詳,不料他卻看也不看就一把推開。
「你喜歡就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一由香港回到台灣,就迫不及待的想見她,但礙於約期還沒有到,他無意踏人情婦社區,只好讓司機接她出來。
帶她來百貨公司的原意是要讓她買個夠,她也的確買了很多,只不過買的全是他的東西,不是她的,讓他錯愕之餘,只覺厭煩,覺得她太過造作。
「想回去了嗎?」她放下領帶,好脾氣的問道。
「不。」
「那……」
「走吧,去看看珠寶。」就不信她還不露出本性!岳鴆鄙夷的睨了她一眼。
「好。」她溫馴的任他領她到珠寶專櫃。
「要什麼就買,不用再問我了。」他拿出信用卡丟給她。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的慷慨呢?」她伸長手圈住他的頸項,側著頭,笑瞇著眼問。
她很清楚他心裡是怎麼想她的,但她從不怪他,不怨他。
因為「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這句話她還懂。
只是有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
「不需要。」
「謝謝。」無視他的推拒,她的紅唇依舊貼上他的頸,送上一吻,卻一個「不小心」,貝齒順便一合,在他的頸動脈處烙下一個清晰的齒痕。
「操!」他瞪著她。操,她百分之百一定是故意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喜歡在他身上烙印,不論是歡愛後或溫存時,他總會發現她在不經意時在自己身上烙了印。
第一次發現,不是他自己看到的,而是他那個不怕死的機要秘書連鎧發覺的。
有了那次經驗以後,他就會小心避開她的利齒,不讓她在他的頸項種下草莓,以免再次遭來訕笑。
可陸續的,他洗澡時偶爾還是會在自己的身上看見一些可疑的紅痕,刻意觀察後,才發覺她根本不是偶爾在他身上留下記號,而是每次都烙了印,只是像在玩捉迷藏似的,她每次都留在不同的地方,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唯一不變的是,總在他用心就可以輕易發現的地方。
而且,當她處於嗔怒的情況下,留下的烙印就越明顯,越清晰,越容易發覺。
也就是說,現在笑容滿面的她,心中定生著悶氣。
「呵……」唯恐自己的悶笑會更激怒他,她連忙垂下頭看著玻璃櫃中的金飾。
迅速瀏覽了下所有的珠寶後,汪蕣羽相中了一組以瑪瑙鑲成的連心白金男女對戒。除此之外,她還在岳鴆的瞪視之下買了鑲鑽的領帶夾和袖扣。
「你還想帶我去買什麼嗎?」她燦笑的將信用卡還給他。
「你可以回去了。」
「我?」她失望的看著他。「那你呢?」
「我的行蹤毋需向你報備吧?」他跨開步伐,完全不管她跟不跟得上。
「對不起。」她咬著唇,垂下頭,默然的緊跟在他後面。
若非有聽到她輕微的腳步聲緊緊地跟在身後,他還以為她耍脾氣的停在原地,沒跟上來了。
她的忍氣吞聲讓他心生不忍,但是他仍是強迫自己硬下心,頭也不回的跨大步朝百貨公司的大門邁進。
一直垂著頭默默跟著岳鴆走的汪蕣羽眼角餘光忽然瞥到身後有人緊跟著,原以為不過是路人甲,但他越貼越近,腳步越來越急促,路徑卻依然不變,整個人直往他們貼靠而來,她的視線不禁略往上飄了下,驀地,她瞠大雙眼,眼中儘是驚恐。
「小心。」汪蕣羽大叫的同時,身子已如火箭般向前直衝。
砰!就在滅音手槍射出子彈的瞬間,汪蕣羽已經整個人環抱住岳鴆,為他的背部提供一道良好的屏障。
「操!」當岳鴆問聲回頭時,只來得及接住汪蕣羽癱軟的身子,「你搞什麼鬼啊?!」
「沒事。」汪蕣羽忍住由背部不斷傳出的那股撕心裂肺的巨痛,握著拳,由他的臂彎中強撐起身子,「對不起。」面對他存疑的俊顏,她硬是扯出歉然的微笑。
不說自己中彈,不是怕他擔心,也不是不要他感激。
而是她怕他一旦發現,便會直接槓上開了槍就已經逃逸的兇手。
那她的槍傷,不就白受了。
「你怎麼了?臉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
「我真的沒事,可能是冷氣太強了吧。」她搖搖頭,企圖搖去昏眩的感覺。
「你確定?」他的懷疑不因她的保證而消弭,反而越來越存疑。
「嗯。」隨著背部滲出更多的血,她的臉色就更加慘白,但她依舊笑著。
才想不理她的繼續回頭就走,岳鴆卻忽然發現凡由汪蕣羽身後走向前的人表情都怪怪的,甚至還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
順著其他人的目光,他視線緩緩的往下飄移,忽地視線一定,眼睛一瞇,漸漸地,他半瞇的眼眸隨著她雪白裙擺上的紅漬擴散而放大,直到他終於意會出那紅漬根本是鮮血染成的,才猛地翻過她的身子,同時順勢接住她再次癱軟昏厥的身子。
「操!」
第七章
「為什麼不說?」一見她睜開雙眼,他非但沒有柔情的安慰,反倒還厲聲的質問。
「說什麼?」她眼神飄移,明知故問。
「說這是怎麼回事!」他將手中那件染了大半個背部鮮血的洋裝丟到她身上。見她垂著頭,盯著洋裝默然不語,他的火氣更旺了。「如果你沒有昏倒,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那是你二十八天必來一次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