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妥的!她明明就是睡著了!」朱敬祖非常肯定,跟韓應天混了這麼久,沒理由連這個都會看錯。他伸手掐掐范氏的人中穴,「不信我叫醒她你自己問問看。」
果然,范氏呻吟一聲,緩緩張開眼睛,看到頭上逐漸清哲的人影,「月柔……」
「二娘你沒事太好了,剛才嚇死我了!」月柔鬆了一口氣。
范氏虛弱地笑笑:「我沒事,月柔……」剛才果然是幻覺吧。
此時飛來一道男聲:「看吧?我早就說她沒事的!」朱敬祖覺得自己可以向韓應天挑戰了。
范氏僵住,慢慢轉向發聲處,那個是……真的是……男人!哦!她兩眼向上一翻,又昏過去了。
「二娘!你又怎麼了?別嚇我呀!朱敬祖!你又說她沒事的!」
被月柔瞪得好無辜,朱敬祖扁著嘴再使出一千零一招——掐人中,幸好范氏不為難他,隨之又張了眼睛。可是……
「啊!來——人——哪——啊——」
朱敬祖痛苦地搗住耳朵,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柳月柔也不堪忍受如此恐怖的聲響,「二娘,你在幹什麼?」嚇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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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大亂!半刻鐘後,所有相關人物全聚在大廳。
范氏嚶嚶哭泣,天哪,怎麼又發現這件事?都是她的錯,這些天為著大女兒被休的事她無暇他顧,才會讓月柔也跟著出事。柳水柔無措地坐在一旁,很為妹妹擔憂。柳仲詩搖頭歎息,這幾日正為自己逝去的戀情傷懷,沒想到月柔和朱敬祖竟然進展到這種地步。
家門不幸!柳博文鐵青著臉,這個不孝女剛惹過什麼打人的官司,如今又在繡房中私藏男人!「仲詩!去拿家法來!」他不管不行了!
柳仲詩嚇了一跳,「爹,不必……」
「去拿來!」
朱敬祖這時無法再看戲了,「柳老爺,小生有禮了。」
「你還這裡幹什麼?快滾出去!」
「柳老爺,小生是來提親的。」
「……提親?」頭一遭有人來提他潑辣女兒的親,柳博文嚇呆了。
「正是,經由令公子牽線,小生與令嬡情投意合,因此今日正式向您提親,懇請柳老爺割愛。」
「你……真的要娶我女兒?不多考慮一下?」兩個女兒都嫁出去後再被休回來他會很沒面子的,月柔的潑辣連他都沒辦法耶。
柳仲詩也遲疑著說:「對呀,朱兄,這是一輩子的事,你再認真想想。慢慢來,不要急。」雖然火爆妹妹嫁出去他也可以脫離苦海,可是身為讀書人,不能「嫁禍於人」。
「唔,這樣啊?嗯……」朱敬祖當真思考起來。
這群男人在幹什麼?柳月柔怒目欲噴火,偏偏又扯出滿臉燦爛的笑,走近朱敬祖:「對呀,朱公於,你慢慢想想,不要急。」這個混蛋居然真的給她猶疑起來?!他以為她很想嫁給他嗎?
「呃?不不,不用想了,我要娶!當然要娶!」朱敬祖舉手堅定地宣告,腳下卻悄悄後移了一步。
可憐喲!柳家父子同情地看著他,再互看一眼,忍下滿心的愧疚。不管怎樣,月柔終於有人接收了,太太大感謝他了!
范氏和柳水柔對看一眼,也鬆口氣。太好了,事情解決了,月柔也有了歸宿。菩薩保佑!
柳月柔倒有些詫異,她捅出這麼大的婁子,爹爹和兄長竟然不懲罰她以正家風?
這是因為你太潑辣了啦!才會讓他們想盡早拋出手!朱敬祖旁觀者清。想到這個燙手山芋就要輪到他接手了,他也不禁歎了一口氣——
唉!捨身入地獄,我真的是太太太大太偉大了!連自己都感動要掉淚,難怪柳家父子會喜極而泣了。
如此這般,朱柳二人的婚事正式敲定!
(好了,皆大歡喜!請大家熱烈地拍拍手!)
第八章
這一天風和日麗,青青端著茶踏進小姐的繡房,「茶來了,小……」抬頭看時,差點把茶盤摔了下去。
柳月柔笑著轉了個圈,「怎麼樣?好不好看?啊,原來我穿起男裝來也是蠻英俊的嘛。」此話倒也不假,只見她穿著改小後的白儒衫,外罩青色長袍,腰帶上還掛一塊碧玉墜,秀髮向上綁起,綰在文生帽中,再加上一柄偷自大哥的摺扇,赫然是一個俊俏的少年書生。
「小姐,你穿成這樣要幹什麼?」青青可不表示欣賞,反而揣測著不知小姐又要去闖什麼禍,心驚膽顫地問。
「幹嗎這麼驚慌,我才不會去闖禍。」柳月柔不滿地說,瞧青青那副大禍臨頭的樣子,好像她正捅著馬蜂窩一樣。
青青不敢再問,只是暗自祈禱,希望小姐平安。
「好啦,我出去了!」柳月柔甩甩手,大步跨出繡樓,留下不安的小丫頭。
朱敬祖那個混蛋,這些天總是吃過飯就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上哪兒尋花問柳了。哼,剛訂親就不把她這個未婚妻放在眼裡!以前她懶得管閒事,但現在既然他是自個兒未婚夫婿了,當然不能坐視下理了!昨天聽他無意中說起今日要去新開張的迎賓酒樓,所以她就改裝跟著去瞧個仔細嘍。
一路躲躲藏藏地竄到後花園,瞅準後門正要衝過去——耶?她緊急剎車,那邊亭裡的不是姊姊嗎?她怎麼捨得走出繡房了?
柳月柔興奮地接近柳水柔的背後,以扇柄輕輕敲一下她的肩頭。
柳水柔回頭——赫然是一個醜陋非常的鬼臉近在咫尺!「哇!啊——」她嚇得尖叫。
「水柔小姐,出什麼事了?誰敢在此地放肆!」
背後突然出現的男聲把正得意的柳月柔嚇了一大跳,接著一雙大手把她提了起來:「你是誰?竟敢欺負水柔小姐!」
這聲音?柳月柔回頭,及時以尖叫止住欲砸下來鐵拳:「魏風坡!住手!」
咦?魏風坡的拳頭頓住,這人是誰?他剛才聽到柳水柔的驚叫,飛奔過來竟見一個男人正在調戲她,大怒下正要狠狠教訓他一頓,沒想到這男人叫得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