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顧不得瞌睡蟲被大哥嚇飛,柳月柔一聽朱敬祖三個字,精神奇異地來了,直覺地追問。
「他……」小妹的反應讓他心一沉,看來她真的很在乎朱敬祖,「他……哎,小妹,你不要太難過呀!」
「到底怎麼啦?你快說!」柳月柔怒吼,他再龜毛下去就別怪她控制下住拳頭!那頭「豬」狡猾過狐狸,應該不會出事的。可是大哥的表情好像她患了絕症一樣難過,讓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小妹,」柳仲詩終於下定決心,「朱敬祖他……我們今早得到消息,朱敬祖平安無事,而且已經回到了洛陽朱家,但是……」事實上柳家人得到這個消息後爭論了很久,才決定讓他來告訴月柔。可是,對著月柔,他怎麼說得出口?
「但是什麼?」
柳仲詩仰起頭,閉眼咬牙說完:「但是,朱家傳出消息,朱敬祖將迎娶長安富商洪百萬的獨生女兒!」可憐的小妹,剛訂婚就被拋棄了,好慘啊!他張開雙臂,準備安慰痛哭的小妹……但是月柔好像不打算如他所願——
「咦?月柔?你沒事吧?」柳仲詩驚奇地睜開眼,發現她若無其事地把玩著手絹,似乎毫不在乎這令人震驚的消息。她……是悲哀過度還是……
「沒事呀,我會有什麼事?」柳月柔奇怪地看他一眼,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呵啊,真無聊,沒事的話先走吧,我想睡一覺。哎,昨晚被那些訪客吵得睡下著,今天精神才會這麼差。」她真的站起身,款款走進內室休息去了。
柳仲詩無法置信,瞪著小妹悠閒的背影。怎麼會……竟是這個反應?她到底在想什麼呀?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朱敬祖?他呆愣了好久,然後鬆下一口氣。雖然失去這樁婚約很可惜,但既然小妹並不因此傷心,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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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事實再次證明,柳月柔的行為絕對不是柳書獃所能預料的。所以,次日早上,柳府再次掀起震天狂潮。
二小姐柳月柔離家出走了!
得到消息,柳水柔扶著母親,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月柔的閨房。剛進門,就見柳博文鐵青著臉站在房中,柳仲詩則看著小妹的留書,搖頭苦笑。其餘一干僕人和大俠魏風坡聚在門前,小聲議論著,歎息聲不絕於耳。
「怎麼回事?」范氏撲到柳博文面前,「月柔出什麼事了?她到底上哪兒去了?」天啊!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月柔,你好命苦哇!
柳水柔哽咽著走近大哥:」大哥,小妹……小妹究竟……去了哪裡?快、快派人去找呀!」老天爺,難道她想不開去尋短見了?!
「不必了,」柳仲詩放下手中的紙,「她去了洛陽。說是要找朱敬祖算賬,等教訓完他後就回來,叫我們不必擔心。」事實上,留書裡寥寥數語中透出的殺氣讓他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他真是笨,昨天怎麼沒看出月柔平靜表相下的憤怒呢?
「什麼?」范氏和大女兒相視一眼,焦急地嚷道:「那、那快派人去追她回來呀!」可憐的孩子,外面的世界可是險惡萬分的呀,獨身一人怎麼可以呢?
「追什麼追?」柳博文一拍桌子,「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以後誰也不許再提起她,就當柳家沒生過這個女兒!哼!」他憤怒地拂袖而去,「家門不幸!」
「老爺!」
「爹爹!」
范氏母女喚不回柳博文,相顧一眼,又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月柔,你好命苦呀!
圍觀的僕人皆搖頭歎息,各自散去,看來又有好長一段時間有閒聊的話題了。而魏風坡則乘機上前安慰柳水柔。
而最瞭解月柔恐怖的柳仲詩,看著桌上的留書無言地祈禱,上天啊,請你保佑朱敬祖,別讓小妹擔上未嫁先殺夫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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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朱府大門口。
一身男裝的柳月柔雙手抱胸,站在大門前打量的建築。這就是朱家?沒什麼特別的嘛!
嗯,也不能說沒有特別,斑駁的圍牆看來已經幾十年沒有修整;牆頭的瓦片在經年累月的風吹雨打下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門楣上只掛著一塊寫著「朱府」的木板,除此以外沒有任何裝飾,門口連對石獅子都沒有;未經過油漆的大門邊站著兩個衣衫打著補丁的門房……這一切,對於號稱天下首富的朱府來說,算得上很特別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丐幫的堂口呢!
好了,她是來上門砍人的,沒空評論人家的擺設啦。於是柳月柔不再把心思放在疑惑上面,挽起兩袖大搖大擺地上前。「喂!我要見朱敬祖!快叫他出來!」
「你找公子?」門房上上下下打量他,為他俊秀的容貌皺起眉,「抱歉,我家老爺有令,凡是男的一律不能見公子!」尤其是英俊的年輕公子,更是要隔絕在離公子八百里之外。
「什麼?」這是什麼爛規矩?柳月柔瞪大眼睛,「誰管這些?快叫他出來!否則我不客氣了!」
眼前這個男子絕對有問題,俊秀的面容加上有些女性化的舉止,難道就是……那位?門房的危機意識高張,「喂,你與公子是什麼關係?你是……從金陵來的嗎?」老爺已經下令,找出公子的「那位」,就決不能輕饒!
「不是,我是揚州來的。」柳月柔慎戒地盯著門房蓄勢待發的拳頭,及時改口否認。朱痞子教的,在人家的地頭,還是別急著逞強。
「那就走吧。」門房鬆了口氣,揮手趕她走。然後他們見到有兩個女人走近大門,趕緊彎腰拱手,「哎呀,兩位姑娘,你們是來見我家公子的?來來來,快請進,請、請!」
這又是怎麼回事?柳月柔瞇起眼,瞪著那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扭著腰被迎進朱府。不是錯覺,那兩個門房的態度真的像足了在妓院門口迎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