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鍾靂兒精神一震,開心地跟公子走向馬匹。
兩人剛牽起韁繩,突地--
「呀……呸!站住!不許走!」路邊的樹林裡驀地跑出十來個漢子,手持凶器,團團圍住他們。咦?!這個是……強盜!(或許老天爺並非沒有聽到朱敬祖的請求,只是回應較為慢一步而已。)
面如黑炭的強盜頭子排眾走出來,手橫鬼頭大刀,向兩人一馬大聲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欲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我就是這座山頭的劉大王!識相的話,乖乖留下馬和……咦?」待看清了眼前的兩人後,劉大王和他的一千手下一樣看呆了眼。哇!
眼前這個小姑娘很平常,但是這個男的……哇,太美了!一時間他們忘了自己正在打劫,只顧盯著韓應天瞧。這個男子恁地好看,整個人玉雕似的,連身上的氣息都像寒玉般地冷清,幾乎叫人懷疑起他到底是不是人。
鍾靈兒揪住公子的衣袖,有天神般厲害的公子在,她怕倒不怎麼怕,但是不免仍有些擔憂,畢竟是十幾個強盜站在面前呢。
而韓應天則是皺皺眉,真煩!在這時候跑來打攪人,而朱敬祖又剛走,沒有人當打手,不然這種無聊事交給無聊人去玩最合適了。他低頭給了靈兒一個安心的眼神,驀地把她抱上馬,自己也躍了上去,拍馬就走。本來還想順手賞這夥強盜一點迷藥,讓他們睡個十天半月的,但見他們仍是呆呆盯著他瞧,並無阻止的行動,故而也就懶得浪費寶貴的藥物了。
「……老大,看見了沒有,他會動耶!果然是個人呢!」呆頭強盜甲看著韓應天的背影,無比驚訝地說。
強盜老大闔上自己大張的嘴巴,不屑地哼了一聲,「當然是個人了!天下哪有那麼大的雕像,我早就肯定他是個活人了!」
「還是老大聰明,我剛才還真以為他是冰塊雕出來的呢。」呆頭強盜乙欽佩地歎了口氣。
呆頭強盜丙反駁:「他哪裡像冰塊雕的?冰塊不都是透明的嗎?你看他黑眼睛紅嘴唇,鮮艷得像畫出來似的,應該說是像玉雕的才對!老大,你說是不是?」
強盜老大點點頭,「不錯,我也這麼覺得,他的皮膚簡直就像白玉。唉,如果他真的是玉雕的,我們這次就發了,那麼大的一塊玉,該值多少錢吶!」
唉!強盜們皆跟著老大歎息,如果許久未做成「生意」的他們可以搶到那麼大的一塊玉的話……咦?做生意!他們剛才……是要搶劫的吧?
「笨蛋!你們在發什麼呆?」強盜老大首先叫出聲來,揮起熊掌煽向周圍的幾個手下,「一群笨蛋!你們都傻了嗎?竟然放他離開?蠢蛋,還不快給我追!」這些笨蛋真氣死他了,一個男人嘛,就什麼好礁的?竟然看得像爛木頭一樣地呆,任獵物大搖大擺地走掉,傳出去他還用混嗎?!
「快追!截住他們!」
眾強盜經他一吼,皆驚醒過來,亂哄哄地跑進樹林去牽出自己所藏的馬匹,跨上馬,呼嘯著朝遠方只剩下一個黑點的人影追過去。
* * *
韓應天聽得後面紛亂的蹄聲,不耐地勒住馬,掉轉馬頭。這夥人搞什麼,剛才不擋阻他們,現在卻賣勁地追來。唉,這年頭,喜歡沒事找事幹的人還真多!
「公子,他們追來了。」鍾靈兒看著急速奔來的強盜,這夥人的行為真的有些奇怪。
「嗯。」韓應天把她的臉轉向自己胸前,「別怕,我很快就會解決他們的。」掏出他特製的速效迷藥,準備速戰速決,省得她擔心。
他朝迎風馳向他們的強盜們揚起手,正要借風勢放出藥粉,驀地又停住強盜們後面的岔道上,正轉出一群人和幾輛馬車,似乎是正在趕路的旅人。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他放下了手。
這麼一耽擱,強盜們已經趕了上來,重新圍住他們。強盜頭子劉大王得意地大笑,揮舞著鬼頭大頭,「你們跑不了的!快把錢財和馬匹留下來,老子放你們一條生路!」
韓應天尚未答話,另一道中年人的聲音插了進來:「什麼人膽敢在光天化日下搶劫?」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是後面那隊旅人來到了,發話的正是騎馬行在前頭的一個中年男子。
「你們是什麼人?識相的就別管閒事,不然連你們也一塊搶!」劉大王晃著大刀威脅道,若不是看這群人中不乏高壯魁梧之輩,又人數頗多,不大好惹的樣子,他才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一塊搶就是了。
「哼,憑你這種下三濫的盜賊也敢威脅我們,真是不要命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隊人很快打了起來,顯然強盜們遠遠不是對手,不一會兒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連滾帶爬地一哄而散。
中年男人喚住欲追的同伴,回身朝著一輛馬車彎腰拱手:「少島主,屬下們已經打退了強人,是否繼續上路?」
馬車的簾子被人緩緩撩開,現出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優雅地下了馬車。他一身錦衣,頭戴金冠,氣宇不凡。年輕男子稍微環顧四周,向韓應天和鍾靈兒走去。
鍾靈兒有此一驚訝地看著他,她還以為公子的俊美是世間之冠呢,而此位年輕男子竟不輸於公子多少。他比不上韓應天的俊美無儔,卻也是丰神俊逸的容貌,少了韓應天的懾人心魂的妖惑之氣,但多了種和煦的溫文。鍾靈兒看得有些呆了,如果說公子彷如飄浮於虛空中的神祇,他便好像是從畫中走下的仙人。
而那位年輕公子及其手下看清了韓應天兩人之後,亦因為他異常的容貌而不由地呆了呆。
然後那位年輕公子拱起手,清亮的聲音也非常的悅耳:「這位兄台似乎亦是武藝非凡,恐怕小弟的手下方才確是多管閒事了。」他剛才在馬車內看得真切,在兩方打鬥之時,曾有一把刀飛向他們,而韓應天略一抬手便隔空將它揮開,此等功力絕非常人所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