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衷的喜悅神色影響到了韓應天,他也揚起唇角,摟緊她重新駕馬奔馳。唉,若如果說說自己的心裡話會讓她這麼開心,他早就說了!
* * *
這天下午,兩人進了城,先去了鍾家。
鍾靈兒和鍾敏姊弟相見,自然高興萬分,拉著手有說不完的話。韓應天為鍾敏安排了個私塾,讓他進去唸書,並給鍾家的嬸嬸留了一些銀兩,直到天色已暗,才喚靈兒準備回韓家。
鍾靈兒雖然不捨那麼快又離開弟弟,但見他已得到很好的安置,公子又允諾她可以常常回來看小敏,便也高興地離開。
而鍾敏則興奮翻弄著姊姊帶給自己的新衣裳,開心地期盼姊姊下一次回來。最好和那個好看的大哥哥一起回來,因為那個被姊姊稱為「公子」的大哥哥好厲害,一下子就能把自己舉得高高的,還給自己買玩具和糖果。
回韓家的路程中,鍾靈兒仍一直帶著笑,比手劃腳地說著小敏的事。韓應天帶笑聆聽,小敏的確是很可愛的孩子,為此他可以容忍靈兒對小敏的過度疼愛。
「……咦,剛剛那個路口應該往左轉的。」鍾靈兒指著正確的方向,真是好玩,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公子的方向感糟到極點,不到半天時間就迷路三四次,還要靠她指路。難怪從苗疆回洛陽的一路上,都是朱公子在帶路。
韓應天二話不說,依言將馬頭調轉。真沒面子,又被靈兒發現了他一個弱點。不過,是靈兒嘛,也沒什麼關係啦。
說著弟弟的瑣事的時候,靈兒若有所思:「公子,你對我太好了!靈兒要永遠服侍公子,報答公子。公子就是趕我走,我也不離開公子!」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此生都是公子的丫頭,打死她也不會離開!
韓應天微笑,知道她樸實的話裡沒有一絲虛假,「好呀,那你就永遠跟著我吧。我會一輩子都帶著你,不會趕你走的。」
「好!」鍾靈兒亦莊重地頷首。
一生的承諾就此許下,但兩人都是認真的,絕非在說笑。
* * *
「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韓府門房見到韓應天和鍾靈兒策馬而來,連忙向內通報,很快地一群人迎了出來。
韓應天帶著鍾靈兒下了馬,將韁繩交給僕人,突然看到府門前停了不少車馬,「府內有什麼事嗎?」
「回公子,老爺從宮裡回來了,而且今天府裡有貴客。」一位僕人回道。此時另一個僕人從內頭出來,「公子,老爺聽說您回來了,請您到廳裡去見見客人。」
韓應天點頭,吩咐靈兒先行回房休息,自己隨僕人住廳裡走去走。
一進廳門,便見韓家老爺正在與一名年輕男子相談甚歡。韓應天走了過去,「爹爹,孩兒來了。」
「哦,」韓老爺回頭,站了起來,「應天,你可總算回來了!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府內鬧了八條人命,整個洛陽都驚動了!」他本來在宮裡當御醫,一個月前接到家人送來的信,說是府內突然來了一夥惡人到處放毒,連傷八條人命,而公子也在次日出了遠門,從此沒有絲毫音訊。急得他連忙向宮裡告假,回家探望,等了近一個月,兒子才回來,真急死他了!要不是這段時間接到過幾次兒子的親筆信報平安,他真會以為兒子有什麼不測。
「爹,是苗疆一個毒教的人來挑釁韓家的醫術,孩兒這次出門已經解決了,她們不會來洛陽了。」韓應天淡淡地解釋,他知道父親會擔心,用傳書的方法送過幾次家書給父親,想不到父親仍不能放心。父親平常總是留在宮裡,父子間沒多少時間相處,但感情仍是十分深厚。
韓老爺這才點頭,深知兒子的本事和從不妄言的作風,想必這事已經妥善解決了。心情鬆下來,驀地想起冷落了客人,連忙拉過那名年輕男人,為他們介紹。
「來,逸飛,這就我的兒子韓應天。應天,這位是你雲師叔的獨子,名叫雲逸飛。你們第一次見面吧,以後可要多多親近呀!」當年他與雲逸飛之父共同拜師學醫,情同手足,而後各自娶妻生子,幾經遷徙,漸漸斷了聯繫。多年不見,故人之子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怎不叫他欣喜?
韓應天與那年輕男子對望一眼,那人微笑向他拱手:「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應天兄好。」
韓應天拱手回禮。剛才已經認出來了,是在路上打退強盜的那位公子。
韓老爺詫異道:「咦,你們以前見過嗎?」逸飛賢侄方才說他們家這些年遷到東海中的某座島嶼上,築造了一個自給自足的世外桃源,取名凌雲島,再未涉足中原,何以他們兩個會見過面?
雲逸飛笑道:「就在今天上午路途中,我與應天兄有過一面之緣。」
「哦,那可真是巧了。」韓老爺頷首,「應天,逸飛此次來中原遊歷,你可要盡地主之誼呀。為父不日就要回皇宮去了,逸飛就由你招待。」他是皇宮裡的長御醫,事務繁多,這些時日宮裡已經派人來催過好幾次了,不能再耽擱。而雲逸飛人品外貌皆佳,亦繼承了其父的醫術,料想與應天合得來。
「是,爹爹。」韓應天點頭答應,雖然他極不善於待人接物,但父親甚少對他有什麼要求,故而此次便應承下來。
「那麼煩勞應天兄了。」雲逸飛含笑對他說。
「那裡,」韓老爺回答,「逸飛你千萬不要客氣,我與你父昔日情同手足,還曾相約將來娶妻後有了兒女,若為同性則結拜為兄弟姊妹,若為異性則為夫妻。你若是個女的,就該是我家媳婦呢!」他突然仔細看著雲逸飛,開玩笑道,「唉,我可不知多希望你是個女的,你瞧我兒子,二十好幾了,沒一個姑娘家喜歡。若逸飛是個女孩,可不正好?」兒子的婚事也是他總掛在心裡的大石,偏偏兒子一點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