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放心,他不會。」他其實也很怕人家囉嗦。
「這樣就好。」這樣應該不難相處才對。「那請問,一個月不知道有多少薪水?」
「你想要多少?」
「我不知道。」
「這樣好了,一個月三萬五,先試用一個月,三個月後再調薪。至於調多少就得看你的工作能力了,你覺得怎麼樣?」
「三萬五!」如果工作不多的話,或許她還有其他的時間再賺外快,這怎麼都比她去公司上班賺死薪水多。
「怎麼?太少了嗎?」何姿晴以為她賺薪水太少。
「不會。」
「我還沒有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何姿晴看她是愈看愈有趣。
「裴采佟,裴是一個非下面一個衣,采是丰采的采,佟是人字邊再一個冬字。」裴采佟一個字一個字的解說著。
「裴的姓氏在台灣並不多。」何姿晴想起自家還沒移民到美國之前,隔壁也住了一戶姓裴的,想起那叫裴招美的小娃兒,圓嘟嘟的身材真是可愛。
尤其是每次被楚奧欺負時,一副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的模樣,更是令人心疼。
這次回來,她曾到以前住的地方找過他們,結果那一帶早在十年前就改建為大樓,他們早搬走了。
「嗯,我聽我爸爸說過,在台灣不到一百戶。」裴采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對不起,我可以請問你兒子叫什麼名字嗎?」
「他叫應楚奧。」
「什麼?!」裴采佟一聽見這長久以來害她做噩夢的名字,忍不住驚惶失措的叫了出來!
就算有十六年不見,這個如鬼魅般的名字她永遠也忘不了!
「怎麼?你認識我兒子嗎?」何姿晴看她那一副結仇至深的表情,甚是疑惑。
「不,當然不認識。」裴采佟趕緊否認,再看看眼前這個溫柔高貴的婦人,原來她就是親切溫柔的應媽媽,應楚奧那惡魔的天使媽媽。
「太太,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得到這份工作?」
何姿晴考慮了一會兒,決定錄用她,說不定……」
「你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
「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不可以下個月再開始工作?」下個星期她就畢業考了,等考完就不用再去學校,只等畢業典禮。
「怎麼,這段時間你還有其他的工作嗎?」
「不瞞你說,我下個星期學校要畢業考。」
「你還在唸書!」她以為她已經在工作了。
「嗯。」裴采佟點點頭。
「你是個大學生,應該可以找更好的工作,怎麼會來應徵女傭?」
何姿晴愈來愈不懂,她既然是個大學生,就算想幫忙家計,應該也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更何況她還是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女孩。
「現在有很多碩土、博土都去扛沙包,應徵當清潔隊員,台灣大學生滿街都是,只要能找到工作,做什麼都沒關係。」
「既然這樣,你考完試後再來一趟,我把這裡的鑰匙拿給你。」誰叫這女孩很對她的眼,就錄用她。
「謝謝你,應媽——」裴采佟及時閉嘴,趕緊改口。「謝謝應太太,我一定會努力工作。」
「你可不可以留個電話給我?」
「好。」她從背包裡拿出紙筆,寫下自己的行動電話。「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我沒接,一看到來電顯示我就會回。」這支電話可說是她的賺錢工具,二十四小時都開機,一點也不會錯過賺錢的機會。
「我知道了。」
「謝謝你,」裴采佟站起來。「那我先回去。」
「好,再見。」何姿晴送她到門口。
「再見。」
裴采佟一進電梯後,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她高興的不只是找到了賺錢的機會,還有一個可以一雪仇恨的機會。
這個仇她可是牢牢記了十六年,原以為這輩子沒機會復仇,想不到老天爺還是公平的,讓她得以一報小時候被他欺負的仇。
應楚奧,這是你欠我的!裴采佟忍不住冷笑著。
「我已經幫你找到傭人了。」何姿晴等兒子一回家就告訴他。
「我早說過我根本不需要請傭人。」他才一個人住,只要請個鐘點傭人,固定時間來幫他打掃房子就行,反正平常他也不在家吃飯。
「不幫你請個人來照顧你,我怎麼能放心回美國去。」兒女不管多大,在父母的眼中永遠都是小孩子,永遠都放不下心。
「算了,你決定就好。」他不想在這種小事上跟她爭論,反正他一定爭不贏。
在應家,很多事都是她這個皇太后說了算。這都得怪他那疼老婆,一切以老婆至上的老爸,寵壞了老媽,害得他現在得如此受苦受難。
「媽全是為了你,你這沒良心的兒子都不能體會媽的苦心。」
「我知道、我知道了。」應楚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又要開始演戲了。「那傭人什麼時候開始工作?」老媽和傭人,他寧願選擇傭人,至少耳根子能清靜默。
「下個月。」
「你又什麼時候回美國去?」
「怎麼,嫌我煩?迫不及待想趕我回去呀!」人家都說兒子比較沒良心,果然如此,唉,還真想念裴家那個小胖妹,現在她也該有二十幾歲,不知道是不是還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這次回來,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一家人,不知道該有多好。
「我哪敢,我只是想爸爸一定會很想你,一定希望你早點回去陪他。」
「你不用拿你爸爸當借口,沒良心的混蛋兒子。」
他還叫沒良心?那天底下就沒有一個兒子有良心了。
「還有,我讓你查查你裴伯伯他們一家搬到哪裡,你去查了沒?」
「媽,事情都過了十幾年,早已人事全非,哪有那麼簡單就找得到。」其實他也很想知道裴招美現在長得怎麼樣?是不是還像小時候一樣?可是茫茫人海,要叫他到哪去找?
她和他差四歲,算算也有二十三歲了,今年該是大學畢業。
應楚奧不自覺的摸著右手腕上的齒痕,沒想到這個齒痕竟然就這麼深深的烙印在他的手腕上,可見當時她有多麼的恨他,才會咬得如此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