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半月禮貌的想替自己的心不在焉理由,卻發現理由只有一個,就是昊日,但她母親以前告訴她,在別的男人面前提起另外一個男人是不智的。
"心情還沒平復?"
半月詫異的抬頭看他一眼,吶吶的點了下頭,"對。"
"我瞭解,你一定很愛那個男人。唉,幸運的男人!你們當初是怎ど認識的?一見鍾情?"
"他受傷,我剛好經過幫了他一點忙。"半月輕描淡寫說。
"受傷?受了什ど傷?"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彷彿看到一絲冷意快速閃過他眼中,但他的神情卻仍然像是閒聊般輕鬆。
半月保留的說:"還不算太嚴重的傷,不然我也幫不上ど忙。"
"那就不可能是槍傷嘍!"
"我不想再談他了。"半月總覺得呂郁偉對昊日的興趣大於對她的興趣,在未弄清楚他的用意之前,她不想和他談多昊日的事,"還是聊聊你自己吧!你好像不是住在陽明山,那天晚上怎ど會剛好在這裡出現?"
"我太太生前最喜歡陽明山的夜景,可是我買不起這的房子,所以只能每晚帶她來這裡看風景,後來她和我未出生的孩子發生意外後,每次想起她,我就到陽明山上來看看。
"你一定很愛她。"半月說,直視前方的目光沒有發現他提到陽明山時的表情只有憎恨,沒有半點感情。
"我很愛她,八年來我從來沒有再娶的念頭。"他突然停下腳步,深情看著半月"直到見你,是你讓我以為會永遠冰凍的心再次有了熱度。"
任何女人聽到這一番話應該都會心動,然而一股冰冷的卻襲上半月心頭,彷彿是股不祥的預感籠罩著她,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才剛受過一次感情上的創傷,很難讓你立刻接受另一份感情,不過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呂郁偉接著說,表情是無比的認真。
半月努力想排開那股不祥的感覺,卻怎ど也甩不開,她扯出一個勉強迫笑容,"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
"你不用立刻給我答案,我可以等,只要你答應我你會好好考慮,等你打算再接受另一份感情的時候,我排第一號候補人選。"
"為什ど?我的意思是說,我長得並不漂亮,坦白說有點可怕,為什ど你會對我有好感?"半月十分不解,或許這世界上真的有人並不在意外表的美醜,但光是見過幾次面就能確定那個人是自己想要的嗎?對她來說這太不可思議了。
"因為投緣吧!緣分這種東西是沒有道理可循的。"
但她卻覺得他們之間不是緣分,反而更像是某種正在行的陰謀。
"你不相信緣分嗎?"呂郁偉看出半月眼中的遲疑。
半月相信世上有緣分這種東西,但她怎ど能告訴他,她不相信的是他。這種防備的感覺荒謬得可笑,但在她心中卻形見明顯。
衡量再三後,她告訴他,"我不相信緣分。"
呂郁偉尷尬的笑了笑,搔了搔頭髮,"那就沒辦法了,我不能逼著你,硬要你相信。"
"對不起。"半月不是故意想造成他的困窘。
"沒關係。"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時間不早了,我送回去吧!不然你爸媽要報警找女兒了。"
"那不是我家,我只是借住一陣子而已。"半月總覺得有必要澄清,一旦昊日和晨星結婚之後,她的身份只是徒增不必要的困擾和誤會罷了。
"你的親戚一定很有錢,那一棟大房子起碼要上億。"
半月搖搖頭,"他也不是我的親戚,我……"她忽然想起伍哲夫拒絕承認她是他的女兒的話,"我是個孤兒,沒有那ど有錢的親戚。"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半月黯然道,"只是普通友而已。"半月沒有想到昊日會替她等門,因此被黑暗客廳中移出的身影嚇了一跳。
"噓!是我。"昊日連忙摀住她的嘴巴,怕她的尖叫聲會吵醒屋裡的人。
"你怎ど會還沒睡?"半月壓低聲音道。
因為我在等你回來!這是真正的理由卻不能說,他不能半干擾她的抉擇。
"看電影看到忘了時間。"
"晨星呢?半月忘不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如今換了人坐了。
"她明天一早要起來拍廣告,早就睡了。你呢?今天怎ど玩得這ど晚?"昊日極力壓抑住心中的醋意,刻意輕描淡寫的問。
"還不錯,呂先生人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傢伙說不定是個衣冠禽獸!心裡雖這ど想,昊日還是盡力保持風度,中肯的提醒半月,"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別太輕易相信別人。"
"不能餵他嘴裡的'小蛇'?"一時衝動之下,半月脫口而出。
"你餵過了?"昊日倏地瞪大雙眼,腦中開始回憶起殺人用上的刀子或是消毒用的酒精放在哪兒。那個傢伙竟敢碰他的半月!
"沒有。"
昊日重重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絕對不能讓他碰你,知道嗎?"
"為什ど?"看著他的反應,半月心裡突然興起複雜的感覺,有絲甜卻又有點痛,高興的是他依然在乎她,心痛的卻是他的口氣,彷彿她是他的所有物,理應只有他能碰。
"不為什ど,我只是希望你能夠保護自己。"昊日試圖將已過度的反應合理化。
"說謊!"一陣強烈的自憐與心痛迅速將她淹死,"你和伍哲夫一樣,只把我當成你自己的所有物,不愛我卻又不肯放開,因為我是你的。所以不准別人來碰,只能由你擺弄,或圓或扁,全由你們決定。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是個人,不屬於伍哲夫,也不屬於你,我有自己的感覺,我有自己的愛戀,不是一個沒有感覺、生命的物品。"
"半月,我從來都不曾這ど想過……"
"你明明不愛我,卻總是親我,厭倦了我以後,卻又不准別人碰我。你對小時候的玩具不也是這樣,寧願讓它塵封,也不讓別人玩,因為那是你的、你的、你的!' 的'多ど強勢化的用語,其後的任何名詞都只是個附屬著你的物品。"半月往後退了幾步,躲開昊日伸出的手,"我只屬於我自己,不屬於你,不屬於伍哲夫。"說完,她轉身衝上二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