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不知從何時開始,腦中常常會出現一些故事的片段,但我從未將其記錄下來,只是偶爾用漫畫的方式繪下圖形,獻寶似的拿給周圍的人觀賞,然後不了了之。這種他人稱之為「幻想」的習慣,大概和我喜歡看漫畫和小說的瘋狂程度有關吧!
然而,那些存在「腦中圖書館」的故事情節在蟄伏了無數個春秋之後,如今已慢慢蒸發,產生動力,在水到渠成的一刻,從我的手中奔流出來,終於成就了我的第一本長篇小說,那種感覺,只能用「通體舒暢」來形容。
以前,我的朋友們就常說我是個善於「說故事」的人,不但編出來的故事聽得大家痛哭流悌兼雞皮疙瘩掉一地,甚至連複述的連續劇劇情都比原劇人木三分!這種唱作俱佳的「天賦異稟」,除了命中文曲星的庇佑之外,當然還得要有厚厚的臉皮、朋友們盲目的擁戴、豐富的口水存量……(哎哎!失態!失態!「吹」過頭了!)所以,當我詔告天下我「想」寫小說之後,凡是認識我的人幾乎都是一致點頭稱好;只有那些「嫉妒」我的人除外,他們說我沒有什麼恆心……一哎呀!我的「眼白」怎麼忽然間多了起來?
說起來,還得感謝工作上的不順心,讓我能大刀闊斧地斬斷「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曖昧心態,認清以我豪爽不羈卻敏感的矛盾個性,適合回家抱著計算機猛敲猛打,才能抒竣一點點對現實生活的無奈。
咦?危機也是一種轉機!我又從中獲得有力的啟示。
朋友們常問我:你哪來那麼多的幻想情節?我的回答是:不知道。無時無刻,只要我心血來潮,腦子裡就會天馬行空的出現許多「劇情」,或悲或喜,像有人在裡頭灑下種子,時間到了它自動萌芽。當然,如果我不去灌溉的話,那些一閃而過的靈感還是會消失。我這次抓緊機會,逮住在腦海中游移的思緒,終於「刻苦耐勞」地完成《愛在春天裡飛揚》,讓它印成鉛字和大家見面。
新手上路,難免略嫌生澀,但還是希望這本書能博得大家的喜愛。我會努力向「暢銷排行作家」看齊,發表更多、更好的作品,期盼大家能多多給予支持和鼓勵,讓我們在這個「愛的天地」中成為心靈相契的死黨!
謝謝!
第一章
第十次了!同樣的歌在半天的時間裡就播放了十次!是哪個帥哥級偶像歌星又出唱片了?隨便轉五、六個電台都播放相同的歌,真是強迫灌輸,讓人不記得都不行!
郭俊蓉看著手錶,截稿時間快到了,而她卻一個字也沒寫!誰和誰又結婚了?誰和誰結婚又離婚了?誰和誰拍拖?天啊!這些芝麻綠豆蒜皮般的小事,也能寫出一大篇!她歎了口氣,搞不清楚總編為何要把她編派到影劇組。很多人擠破頭還擠不進來,而她,原本跑政治新聞的一等一高手,竟在一夕之間被打入這個無聊的組裡,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上回選舉時寫某個候選人的隱私太過尖銳,才替白已惹來這種下場?
「小蓉啊,還在想?我都交了兩篇了。」影劇組的老鳥張克誠說。
「加油哪!方羅開始要盯你了。」朱麗琪警告她。
「蓉蓉,隨便抓一個寫嘛!那個鄭若珊不是又琵琶別抱了嗎?還有,聽說青春三人行的林志剛昨天飆車夜遊被警察攔下取締哩。另外……」剛走進來的李綵鳳如數家珍般地對她念著。
俊蓉實在佩服他們,怎麼她就得看了別人的報導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以前靈敏的「噢覺」和鋒利的文筆呢?晃了晃及肩的直髮,她做了個垂死的動作,趴在桌面上,看能不能就此成為隱形人。
李綵鳳拍拍她的頭,「醒醒吧!組長要你交稿,你是怎麼逃也逃不了的。」
「李姊,我就是想不出、寫不出那些三姑六婆的事,要我怎麼下筆?沒有意義呀!」俊蓉一臉委屈。
「是沒錯!對你沒有意義,但對讀者、歌迷、影述就很有意義了。你不知道,這個社會亂象太多了,繁忙的人愈來愈喜歡看些無傷大雅,卻又有可看性的餘興文章,那些藝人們的花邊新聞,是看報人注目的焦點。所以,咱們影劇組的前途不可限量啊!」李綵鳳對她曉以大義。
其實,李綵鳳知道原本在政治組的郭俊蓉是很有才華的,政大新聞系畢業的她,有著高瘦的身材,明朗漂亮的臉蛋,漾著靈巧慧黠的氣質,要不是將近八百度的近視,她不戴眼鏡時的風采是非常迷人的。可是她不喜歡戴隱形眼鏡,說什麼會傷害眼球,說什麼戴著眼鏡才能使她思路清晰……全是她的大道理。不過,她會被調到影劇組,李綵鳳可是略有耳聞,畢竟是資深記者,對報社內部異動的緣由相當敏感。聽說是為了上次大財問歐陽明雄的參選,初生之犢的郭俊蓉下筆不知輕重,雖然一針見血,報導得非常精彩,卻得罪了這個從黑道起家的大金牛,人家一封黑函告到總編那兒,要總編上道一點,否則後果自行負責。為了息事寧人,也為了保護這個資質不錯的女孩,總編當然是先把她調離是非之地。可是看來這個小姐子還不知道自己惹來了大麻煩呢!
影劇組的組長方四維,推開辦公室的門,看著腸枯思竭的俊蓉,大喊了一聲:「俊蓉,你進來!」
她看了看李綵鳳和朱麗琪,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方四維四十來歲,頭髮已經半白,臉部線條剛硬,外表看起來像尊閻羅雕像,組員暗地裡都叫他「方羅」。
俊蓉知道他其實是面惡心善的,只是講話大聲大氣,好像在罵人一樣,習慣了也就不那麼怕了。
「俊蓉,你調來這個組也有好一陣子,以你的能力,應該早過了適應期,怎麼偏偏就沒看過你交出一篇像樣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