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太多,孩子大了,有他們自己的想法和生活方式。小磊很懂事的。」石中天安慰她。
「那他們見過面了嗎?」她指的是孟守龍。
「沒有。」他知道她在擔心,有些事一日圍開了,便會不可收拾。
「那就好。你幫我盯著點,別讓小磊惹事。」
「我知道,你放心。」
項玉嵐掛了電話,石中天則拿著話筒發起愁來。台灣這麼小,台北又這麼丁點大,要他們父子不見面也難。何況,他手上還拿著孟守龍寄來的邀請函呢!唉!看來他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 ★ ★
自從她上次與項磊見過面後,他像是消失了一般,不再有電話、鮮花或是陰魂不散地出現,而他開車送她回家時所說的篤定的話,卻像回音般縈繞在腦海中,久久不去。俊蓉咬著原子筆桿,努力要尊心地寫稿子,但不知為什麼,總有個影子分散她的注意力。怎麼會這樣呢?他不來煩她,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可是心中無端端地興起一點點的落寞,讓她慌亂不已,無法走下心來寫稿。她勉強將這種情緒歸諸「劣等習慣」。她只是習慣了項磊的出現,並沒有其它任何因素。是的,只是心情在作祟而已。
聽張克誠說項磊近來為了演唱會,和新片「暗夜情仇」即將開拍,忙得分身乏術,而且還聽說該片的女主角是個新人,叫葉婷欣,對項磊仰慕已久,前幾天在拍定裝照時,兩人狀似親熱地相擁供記者拍照呢!她還記得張克誠說這些消息時的使壞臉孔,像是故意要說給她聽,特別加以渲染,還拿出別家報紙刊登的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說「暗夜情仇」中男、女主角有多場床戲,記者問起項磊對這幾場戲有什麼看法時,他還說會全力以赴。
她甩用頭,想把張克誠的這些話甩出腦中。她才不會為了這些話傷腦筋,才不會呢!只是……只是在情緒低落時,她會自問:是嗎?是這樣嗎?他終於找到另一個騷擾的對象了。那麼,她可以鬆口氣了
「俊蓉!」
方四維的聲音將她游離的思褚喚回。「組長。」
「最近有許多事繞著你和項磊打轉,你自己的看法呢?」
俊蓉不敢抬頭看組長。最近她簡直成了報章雜誌上的「最佳女主角一,可恨的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現在她的心情很紊亂,還能有什麼看法?為了不讓她太受注目,方四維早就要她別再做項磊的專題報導,改派未麗琪採訪他了。
看她不吭氣,方四維倒也不再給她壓力,雖然這件事讓焦點口報飽受同行的指責,說是拿旗下員工宣傳造勢,但無可否認的,這陣子焦點日報的銷售量大大地提升。從另一方面來說,賺錢的目的達到了,只是方式不對,何況她看起來也不太好過。
他走到她的桌前,將一份邀請函放在她面前二後天龍騰財團舉行成立五十週年慶祝酒會,由總裁親自邀請各大報記者和許多大牌藝人參加,其中,他還邀請了新片「暗夜情仇」的男、女主角蒞臨。雖然你的出現或許會造成困擾,但是那天的行事歷上,只有你有空,我看,你和克誠一起去參加,順便將當天的情況做一份詳細的報導。」他頓了頓,又說:「適著學會處理困境,也是一個好記者應該具備的條件。」
她感激他的鼓勵,抬頭迎向他,點點頭。
拿起邀請函,她的眼前又浮起項磊家朗的臉孔。他們父子終於要碰面了!孟守龍是衝著項磊來的,一定是的!項磊從未承認孟守龍是他父親,但許多記者已等著看好戲,她這個始作俑者又怎能錯過這種場面?
她不經意掃到張克誠特意留下的報紙,上面的照片正是項磊一手摟著葉婷欣,一手授著腰,身體微傾地笑著。那種表情,彷彿在跟她炫耀他的勝利!
紅歌手項磊另結新歡!看著刺目的標題,俊蓉不禁怒從中來,好像她莫名其妙成了下堂妻似的。她生氣地將報紙翻面蓋下。她才不會為了他心神大亂,這種人,不值得!反正星期三她是湊定這場熱鬧了!
第四章
龍騰財團五十週年慶祝酒會假其總部青雲大樓一、二樓的中庭大廳舉行,平常這裡早就成了藝術表演的熱門場地。現在,這兒被裝飾得燈火輝煌、美輪美奐,商界及演藝圈的名人幾乎都到齊了。以孟守龍在商場龍頭老大的身份,許多人以能參加這場盛會為榮,人旺氣旺,加上滿廳的花團錦簇,更顯得熱鬧繽紛。
七點三十分,孟守龍在來賓掌聲中緩緩步上請台。他身著深色合身西裝,威嚴而冷峻的臉孔,一點也看不出已五十六歲。他平穩內斂地說些祝賀的話,言詞中還透露龍騰將跨足有線電視台的計劃。
俊蓉隨手記著筆記,眼光卻不經意地四處搜尋。項磊沒來!她不知道心裡的感覺是失望還是其它,卻開始討厭自己的分神。
突然,門口起了一陣騷動打斷孟守龍的致詞,只見大批記者蜂擁過去拍照。俊蓉探了探頭,看見項磊一身的黑衣和一個身穿性感禮服的女孩親熱相擁地走進會場。
張克誠附在她耳旁說:「那就是、暗夜情仇。的女主角葉婷欣,才二十歲,聽說近來他們走得很近……」
她冷冷地在一旁注視著。很好,原來項磊那些愛得死去活來的話全是廢話,幸好她壓根兒一點也不信他,否則今天她一定會羞愧得無地自容。看來,他真的找到另一個施展魅力的目標了。
項磊擁著葉婷欣大刺刺地走到孟守龍的面前,大聲地說:「恭喜!不愧是有錢的大老闆,連一個慶祝酒會都辦得有聲有色,還需要我們這些小人物忙裡抽空來陪襯,真是我們的榮幸啊!」
孟守龍在大家的嘩然聲中靜靜地看著項磊,努力掩飾內心的激動。項磊他兒子,正在他面前大聲大氣地諷刺他,但他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行為,因為他相信他是在為玉嵐抱屈。能在這裡看見他,他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