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在春天裡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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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俊蓉拿著話筒怔仲地發呆。才決定不再想他,他又出現了!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只要項磊一出現,她的情感立刻戰勝理智,且不聽使喚!

  回想起她聽到他被刺傷的消息時,她的心揪成一團,痛得讓她自己心驚,當時並不清楚那種刻骨銘心的刺痛代表什麼,現在,她懂了。這陣子她的情緒完全受項磊所牽制,不論喜、怒、哀、樂,而這全是為了愛。

  她早就愛上項磊了。只是,她該告訴他嗎?

  明天,他要說什麼?她要等他嗎?不見不散?!

  ★ ★ ★

  導演喊收工時,項磊看看手錶,竟然已經九點半了!他焦急地衝到焦點日報報社門口,深怕錯過俊蓉的下班時間。他原本在「眼神藝廊餐廳」訂了位子,要和俊蓉好好享受一頓沒有干擾的晚餐,但現在這種時候,吃消夜還差不多。他要再一次鄭重地對她展開追求,這一次,不再讓媒體干涉他們,不再讓所有人拿他們的戀情當荼餘飯後的磕牙話題,他要用真心誠意感動俊蓉那顆冥頑不靈的心。

  時間像蝸牛步行般難捱,他終於按捺不住,下車到報社門口四下探看。一個多小時了,她還是沒有出現,倒是他帥氣挺拔的身影招意了不少目光。他焦慮地踱著步,開始懷疑她根本就不想赴他的約。想到這點,他衝動的坐上駕駛座,朝她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公寓大門深鎖,她家客廳的燈光雖然亮著,門鈴投了半天卻沒人應門,在巷口撥電話也沒人接。氣餒又煩躁的情緒一陣陣湧上來,工作了近三十個小時沒合眼,他有點累了,可是他不死心地在她家樓下又等了半個多小時,狠狠地抽了七、八根煙。

  他終於決定放棄了,或許她根本不想再理他。

  他的沮喪沒有持續很久,因為遠遠地,俊蓉正提著一包東西,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他瞪了她五秒鐘,心中五味雜陳。而她,氣呼呼地站在他面前。

  「你故意的,是不是?」她很生氣。

  他對她的問話根本摸不著頭緒。

  「你以為我很閒嗎?」

  奇怪,項磊覺得這句話應該他問才對。

  俊蓉看他不吭氣,更生氣了。「你好像非常喜歡整我,更喜歡看我狼狽的樣子,是不是?」

  「我?我整你?」他手抬著自己,不解地問。

  「不是嗎?約我見面,也不說在哪裡,害我一下班就衝回家,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又怕自己搞錯地點,怕你在報社門口等我,還跑回報社看,結果……我早該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一定要這樣整我才會開心。」

  項磊的嘴角逐漸揚起。原來,他們竟然玩起捉述藏的遊戲;原來,她還是等著他……

  「你還笑?!」她氣得轉身想走,項磊見狀急忙將她攔下。

  「可以讓我插嘴了嗎?」看著她一臉的不悅,他慢慢地說:「我也是報社和你家兩頭跑才找到你的。」

  她訝異地抬起頭,他則笑得更開心了。

  「我想,我是真的忘了說地點了。所以我在報社門口等了你兩個鐘頭,心有不甘,又跑到這兒來找你。我也得到報應了。」他發覺先前的不快已統統消失,現在他的心情特別的好。

  「嗄?真的?」她張大了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一臉無辜地笑著。

  俊蓉發現心中的怒氣正一點一滴地消失。「我……我不知道你也在找我……」

  「我總是在找你,不是嗎?」

  他話中有話,但她無暇細想,只為自己剛才的凶神惡煞樣深覺抱歉。

  「我沒想到今天拍片會拍得這麼晚,小林告訴我可以早點收工的。」

  「沒關係,我也有錯。我又誤會你了。」她好像總是誤解他。

  「我習慣了。」他挪揄地說。

  她忍不住抬頭看他,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她突然不知道該把眼光走在哪裡,生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羞澀,這種感覺,有點失措,卻也帶著喜悅。

  項磊低頭看看手錶。他們已浪費太多時間在互相追逐上了,現在,該好好享受一頓消夜。他二話不說,握住她的手。「走,吃東西去!」

  「嗯。」俊蓉欣然跟隨他。

  他們先到土林夜市飽餐一頓,然後驅車前往陽明山賞夜景。項磊開著他的跑車,由俊蓉帶路,讓他這個美國回來的「歸國華僑」好好認清台北的魅力所在。

  當車子停在半山腰一家雜貨店前面,他們不約而同的開門下車,並坐在一張木椅上。俊蓉滿足的歎口氣。這兒角度極佳,仰頭可看見滿天的星星,低頭可俯瞰整個台北市。他們沒有交談。一個晚上下來,他們聊了很多,可是俊蓉想問的還沒出口。

  「為什麼找我?」她終於打破靜默。

  「因為我不想就這樣錯過你。」

  一定是因為星光的關係,不然她為何覺得他的話聽起來讓人微醺?

  「你身邊有那麼多漂亮的女人,為何……」

  「她們或許很好,可是對我而言,全都比不上你。」

  她在黑暗中紅了雙頰。「可是……」

  他瞄她一眼。「可是什麼?」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長相普通,家世普通;而你是大明星,將來可能接掌父業,你不覺得我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笑出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喂,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有這種落伍的觀念啊?其實我回台灣之前,幾乎一無所有。我從小跟著母親在美國過日子,你該曉得,在異國要打出一片天下是很艱難的,我媽有她的事業,而我的生活簡直可以用無聊、乏味來形容,要不是天叔和我媽要我回台灣,說不定我早已跟著朋友加人幫派了。你說,我有什麼好背景?至於我父親,我從未想過認祖歸宗,那個世界對我來說是陌生的,甚至引不起我的興趣,孟家所有的一切都不關我的事。你看,我們兩人根本沒有差別,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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