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若是……若是新娘在出嫁前被發現和某個不是新郎的男人在一起……那會怎樣?」她小心地看著喀絲雅。
「天!這是違反戒律的事啊!你問這個做什麼?」喀絲雅驚喊道,臉色微變。
「別緊張,母親,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她拍拍大驚小怪的喀絲雅,露出安撫的微笑。
「不潔的新娘是要被處刑的,星辰,連同那個男人都得受罪……」喀絲雅的眼神極為不安。
「什麼罪?」她追問。
看著她如此感興趣,喀絲雅怎麼也揮不去心中的擔憂。
「看蘇丹的判決了,就我所知,之前一位要嫁人宮中為妃的女子被蘇丹發現並非完壁,蘇丹氣得將她腳綁石塊,沉入海灣;而那個男人也被處以極刑而死……」
「這麼慘?」星辰聽得瞪大眼睛。
「是啊!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蘇丹生這麼大的氣。」喀絲雅垂下頭噓歎,美麗的側臉有種說不出的僵硬。
「這麼說,父王對這種事最不諒解了?」
「這是所有男人都無法忍受的事。」
「哦?」星辰腦中骨碌碌地轉著,隱約成形的點子愈來愈清晰。
「你在想什麼,星辰?」喀絲雅盯著女兒。
「沒什麼……」她笑了笑。
「別亂來啊!這件婚事你無論如何也逃不了的,千萬別再做些讓蘇丹生氣的事了。」喀絲雅希望她明白,無謂的掙扎只有讓自己更痛苦而已。
「我知道,母親,我回去梳洗了,待會兒見。」她換上一副自然的表情,行個禮便回到自己的寢宮。
坐在寢宮的大窗前,她的思緒依然繞著那個荒唐的念頭打轉——
如果她把自己「栽」給高硯,不知道父王會不會大發雷霆?
未婚的公主與外來的男賓客有染,損了清白之身,事情一傳開,佛雷德還會要這樣的女人當老婆嗎?
先把高硯弄昏,再剝光他的衣服,兩人裸身被發現相擁在她的寢宮……
這麼一來,婚禮還能繼續嗎?
妙計!這是整倒高硯,並且阻止婚禮的唯一辦法。星辰冷冷一笑,雖然讓高硯當她的情人太便宜了他,但只要能讓他受罪,她做點犧牲又如何?
報仇的快感填滿了她的心胸,她懶得去細想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反正就算要被沉入海中,她好歹也拖了個陸死的男人!
高硯,別怪我,這都是你自找的,誰要你惹上了我呢?
星辰陰險地笑了笑,哼著歌走進浴室,開始佈局如何讓高硯一步步走進她的粉紅色陷阱。
這真是阿拉伯式的貴族享受!
午後,用過精美的午餐,高硯小息了一會兒便被帶往這間緊臨著臥室的大型沐浴廳,這是由四排大理石柱拱出的挑高空間,正中央有個直徑的五公尺的浴缸,裡頭早已放滿了水等他入浴。
他吹了聲口哨,在兩名蒙著面紗的傳女服侍下脫掉衣服,讚歎一聲,全身舒展地浸在金色浴缸中,缸中的水充滿由花香精油和俗劑調製出來的泡沫,加上熱氣的熏騰,每一寸肌膚中的每一個細胞全都徹底放鬆,連神智也飄飄欲仙,解除武裝,只恨不能就這麼泡一輩子。
浴缸旁還備有香醇美酒、新鮮水果,侍女跪在他身後替他擦背、捶肩,這些待遇數高硯爽得幾乎分不出是否身在夢境。
沒想到所謂「貴賓」在汶萊是如此倍受禮遇。
他知道,要是真把星辰弄丟了,在汶萊迎接他的絕不是這種待遇了。
一進到王宮,蘇裡斯就要他和哈桑蘇丹通電話,向他們解釋了他和星辰遲一天抵達汶榮的真正原因,以撫平哈桑風暴似的怒火。
由於柯特的第一通勒贖電話打進宙斯集團,佛雷德在得知消息後大為震驚,立刻通知身在委瑞內拉境內的哈桑,兩人私底下討論了許久,在真相未明之前,他們對柯特的威脅也一籌莫展,有關星辰的消息明明在馬尼拉機場高硯還回報說一切平安,孰料過沒多久就接到恐嚇電話,這其中有何變故仍教他們驚疑不定,到底是柯特的詭計,抑或是某個不知名人土的惡作劇,種種猜疑霎時籠罩住佛雷德和哈桑蘇丹。
幸而在柯特的時限之內,高硯救回了星辰,在機場臨時通知汶萊王室公主的抵達時間將延後半天,王室透過專線告知蘇丹,哈桑在確認公主無恙後,暴跳的脾氣稍告平息,待高硯抵達汶萊,以越洋電話詳盡說明救出公主的過程,他才釋然地大笑,「我果然找對了人,高硯,只有你制得了星辰。」
「我差點被她整死呢,蘇丹,若是真的將她搞丟了,你會如何對付我?」高硯好奇地問。
「我會抽乾你的血來釀酒。」哈桑說得像笑話。
「啊,我就知道下場滿慘的。」高硯慶幸自己能安然將星辰公主從柯特手中救出,否則哪來的福氣享受這種奢侈的招待?
澄清整個事件後,蘇丹命令蘇裡斯以貴賓禮儀招待高硯,高硯才被帶至一間豪華的客房,開始了他國王級的夢幻之旅……
啊!舒服!
侍女退出後,他童心未泯地朝泡沫吹了一口氣,四散紛飛的泡泡登時在他身邊圍繞,他滿足地仰頭靠在浴缸邊緣,閉起眼睛,沉溺在這美妙的氮包所帶給身體的滋潤。
就在意態慵懶之際,他莫名地想起星辰,打一入汶萊,他便留意到汶萊的女人多半屬於馬來人種,雖然也有華人,但膚色效黝黑,基本上與菲律賓人非常相似。可是星辰的膚色卻異常白皙,五官輪廓尤其深刻,再加上有加以紫水晶鑲成的眼瞳,在這群人民之中的確太過突兀……
她是混血兒嗎?
也不知是不是上帝刻意的玩笑,通常只有混雜兒的血統才會有驚人的美麗,那結合了不同人種的孩子,天生就擁有一般人後天再怎麼努力也得不到的美貌,但也因為過於亮眼,在身份的認定上常會遭同種人的排斥。
這正是所謂「上帝關上一扇窗,必定會打開另一扇窗」一樣,有利有弊,這又算哪一種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