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的程焰完全不知魏藍的背包裡藏著追蹤器,俞季樵也是算準這一點才讓程焰帶走魏藍。
下一步就是要通知警方,因為程焰已經提早露出馬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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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藍被帶到一棟空屋裡,殘破的屋樑與擺設,在微暗的燈光下像極了陰森恐怖的鬼屋。
魏藍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粗麻繩牢牢固定住,她只能用腰力挪挪身子,盡量讓身體舒服些。
只是這樣一動反引起程焰的疑心。「你想逃走嗎?」他欺近,細細檢查魏藍身上的繩索。
「你綁得夠緊了,我就算有翅膀也飛不起來。」
「小嘴還是挺溜的嘛!」程焰將隆臉湊近魏藍,盛怒失控的眼寫滿他不惜殺她以洩恨,甚至來個死前凌辱。
魏藍識相地不再逞口舌之快,別開頭遠離他的氣息。
「你的愛人找得到你嗎?恐怕等他趕來的時候你已是殘破之身。」
「什麼殘破之身?你小心一點,也許他已經來啦!」程焰輕而易舉地又激怒這頭小獅子。
「這麼有信心?」程焰用力轉回魏藍的下顎,幾乎鼻貼鼻地靠在魏藍微微冒出冷汗的額頭上。
魏藍被霸道的氣力箝住,只能乖乖地任程焰擺佈。
「別一副瞧不起我的眼神,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就因為一個眼神而命喪黃泉。」
魏藍沉默不答,但在心裡卻不停咕噥:「好傢伙,竟然知道我瞧不起你,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一頭撞死,稱我的心如我的意。」
「對嘛!識相點!」
程焰一口灌進手中的威士忌,瓶中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醺醉的他眼底卻多了股逼人的陰寒之氣。隨即,拿出預藏的點三八手槍,仔細檢查槍身及彈匣,端詳之後又放進隨手可及的褲腰袋,並做著練習拔槍的動作,他已經殺了兩個人了,不在乎再多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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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季樵一離開義風天廈後就直驅警局,他必須把詳情告訴哥哥,並在內奸通知程焰或毀滅證據之前抓到他。
俞季樵利用手機聯絡,將哥哥約到一家離警局不遠的咖啡廳。
俞季桓聽到弟弟急促的語氣,便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季樵,魏藍呢?」
「被程焰帶走了。」
「那你怎麼沒有隨後追趕,反而到我這兒來,我部署的行動馬上就要開始了。」
「你放心,魏藍在哪兒我知道,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通知你。」
「什麼事?」
「局裡有內奸。」
「我已經知道了。」
「真的?」
「現在程義行和程風正在局裡,是他們告訴我的,程義行說魏藍跟他講的一番話,他很仔細地想過,他知道這麼大的事件是無法包庇的,況且警方掌握了部分證據,拘捕程焰只是遲早的事。」
「原來如此,其實我知道這件事只是巧合,原本只是騙騙程焰以緩兵之用,但卻真被我料中,當程焰聽到內奸已被繩之以法時,突然方寸大亂,也因此他才會挾持魏藍以自保,當時我想,魏藍的背包裡有追蹤器,我才讓程焰先挾走她,趕快來通知你。」
「程風說,他弟弟大概永遠都料想不到是自己的親人出賣他的吧!」
「程風怎會?」
「程焰以為這個哥哥是個毫無競爭能力的對手,心無城府的他只能被弟弟擺佈,其實程風只是基於愛護弟弟的理由不想跟他明著爭,但事實上,程義行早就內定程風為第二代總裁了。可是程焰卻以為自己一直有個公平競爭的機會,而且還頻頻收買參與投票的董事,並且還豢養了一批所謂的親信,但你知道的,不過是濫竿允數的嘍囉。」
「那內奸的事——」
「程風看到一個人掛上電話後,急急忙忙地從程焰辦公室裡走去,他覺得十分可疑,於是就去查剛剛的通話紀錄,大企業體就是這樣,凡事都有所謂的紀錄,連撥通電話也是,因此程風才會因緣巧合地發現他與警察掛勾的事實,自認事態嚴重的他與程義行討論之後,決定來警局說個明白。」
「程焰如果知道了——」
「不管他知道以後他會怎麼想,他終究難逃法網,我們已經重新擬定計劃馬上就可以出發了。」
「我用手機跟你聯絡。」俞季樵迅速跳上座駕。
「你自己小心點,千萬別輕舉妄動,發了狂的老虎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如果情況允許,你還是等我的支援再出手,我不希望魏藍受到傷害。」
「放心吧,我也是一樣的,我把她的命看得此我自己的還重要。」語畢,俞季樵確定手錶上螢幕的顯示,往指示方向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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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杳無人煙的荒野裡只有幾隻野狗野貓淒厲的叫聲。
魏藍蜷曲著身子讓空蕩蕩的胃舒服些。
「天殺的,肚子快餓死了,綁了人家就不顧人家的死活了,到時我餓死了,看你還能拿什麼威脅。」即使餓得四肢無力,魏藍還是集中火力數落他,反正都快餓死了,還怕他送她一槍嗎?只是死後是個餓死鬼,太慘烈了。
程焰喝得半醒半醉,顛顛簸簸地走到魏藍面前。「都已經是快到閻羅殿的人了,說話還這麼狠毒。」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吐不快呀!豬頭。」
「別罵我豬頭,別罵我豬頭,我已經警告過你了,說話前先經過大腦想一想,再說錯一個字,你會後悔你認識我。」程焰猛烈搖晃魏藍的雙肩,魏藍難過得快把胃酸都溢出來了。
「我早就後……」
「嗯——」程焰一個陰寒的眼神,將魏藍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回空蕩的肚子。
「氣死人了啦!」魏藍在心中大喊。「我是倒了八輩子的楣才會認識這變態鬼,只不過是認真地想完成那份報導,卻惹來一大堆麻煩。都是你這個變態鬼——」魏藍狠狠地瞪他一眼。「沒事還回什麼命案現場,活該被人家照到,自己不好好檢討,反而還怪起我來,呸!還有,都是甄艷啦!沒事跟我比什麼比,還有那個主編,沒事答應甄艷和我一起合作,好了,現在還是她魏藍一個人在受苦,回去以後我不幹了,什麼記者嘛!一點都不希罕,我還是做我的咖啡屋老闆最恰當,每天悠悠哉哉地過日子,泡泡咖啡,和客人聊聊天,多好。」魏藍開始幻想新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