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堂鳥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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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他搖搖晃晃地走回房門,沒想到房門轉得太急,一個不留神,竟然整個人撲進房間,跌趴在冷冷的地板上。

  這一跤摔得可不輕,驚天動地的聲響,很快地便驚動了本已進入夢寐之際的雷姍姍。

  她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起來?心中的天使與惡魔正自纏鬥著,當想到早上的情景,惡魔便跳出來遮住天使;可是一想到可能血流滿面的季殊群,天使便又跳出來遮住惡魔。終於,天使略勝一籌,雷姍姍坐起身來,但她仍不忘惡魔的叮嚀。

  本來季殊群是死是活,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但若有機會可嘲笑季殊群一番,她焉能不把握?

  心念一轉,便一骨碌地下床,摸黑來到小廳,月光朦朧中,只見季殊群滿身酒味地倒在地上。

  竟然還有血!

  雷姍姍有些緊張,她蹲下身,拍拍季殊群的臉頰,嚷道:「喂,你還活著嗎?要死也別死在我面前哪。」

  季殊群呻吟了一聲,並末如預期的出聲反擊。

  這下可糟了,若季殊群連答腔都不答勝,那表示事情大條了。

  雷姍姍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季殊群的身子翻過來,檢視一下他到底哪裡受傷?

  很快就判斷出,原來血是因為跌倒又碰到花瓶後的撞擊所造成的傷口泊出的,而之所以昏迷應該是因為醉酒,而不是傷昏。

  迅速做了判斷後,知道他並無大礙,不知為什麼自己竟無失望,反倒有些安心與欣喜,這是為啥?

  他應該是自己的仇敵呀!仇敵有個三長兩短,她應額手稱慶才是,怎麼安心了起來?

  雷珊珊並未煩惱太久,對於裡不清而需用腦的事,她通常不感興趣,因為她是標準的享樂主義者,世間已有太多不幸,若還要讓自己過得不快樂,那麼人生最主要的功能便消逝了。

  她擰了條濕毛巾,想讓季殊群舒服些,反正他現在不清醒,可以對他好些,他也不會發現。

  才一走到他面前,便發現他吐過的穢物,把他自己弄得一身狼狽髒亂。

  珊珊捲起地的袖管,想要幫他清理,不料映入眼簾的一道傷口,吸引住她的目光,珊珊不由得停下手邊的動作,對著他手上宛如蛇信的傷口,怔怔地發愣。

  疤痕已淡化呈肉色,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想必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消褪,但痕跡仍隱約可見,代表當時傷得挺深。

  一道傷口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但重點是它位在左手,且疤痕成齒痕狀,完全和幼時深鏤腦中的印象相吻合。

  季殊群整個人給她的熟悉感覺,朦朧中聽到的『小雨」呼喚、費心將她綁架的用意,以及這無意間驚見的傷口,本來模糊破碎的影像,霎時拼湊起來,拼湊成一個清楚意念……夏曇!

  他是夏昊,夏昊沒死!

  雷珊珊驚懾地往後退了退,可能嗎?

  那個曾經讓自己傷春悲秋好一段年輕時光的夏昊,竟然只是上帝開的一場大玩笑。

  想到對他總有莫名的熟悉感,他對自己的瞭若指掌,以及自己總設法子從骨子裡恨他的原因,乍看似乎都獲得了解答。

  他來報仇的吧?他將她擄來一定有他的目的在,他會怎樣對付爸爸和殷伯父呢?他是怎麼一個人生存下來的?他一定很苦吧?

  滿心疑問全在腦子裡打轉,珊珊思緒紛亂,她該怎麼做?

  她傾下身,清理著池的穢物,帶著一種贖罪的心情,安頓地,讓他可以沉穩地睡個好覺。

  經過一夜身與心的折騰,珊珊早已筋疲力盡,逕自在他的身旁沉沉睡去。

  李殊群擁有一夜好夢,已好久沒有這樣高品質與充滿安全的睡眠,他滿意地深吸一口氣,吸進了恍如初生嬰兒般的芬芳。

  他想睜開眼,無奈力不從心,總看得不夠真切。他伸出手,接觸到軟玉般的軀體,觸感很好,下意識用手環抱住這鬆軟的觸感,繼續他的好夢到天明。

  太陽當空照耀,邵薇在樓下焦急地看著腕表,眼看就要趕不及晨報,她蹬著高跟鞋上樓,一打開門,看到的景象,使她氣憤難當。

  邵薇臉色鐵青地站在門邊,看到這互相倚偎、共服的兩人,那高漲的妒火蔓延,使她真很不得將雷珊珊碎屍萬段。

  雷珊珊到底要搶季殊群到什麼地步?她不能讓她這麼囂張、這麼稱心如意!

  邵薇踩踏著三寸細跟高跟鞋,僻啪僻啪蹬上小了的房裡。『小丁,去把警備系統切斷,大門打開,讓那姓雷的女人給我滾出去!」她用超高分貝的聲音大吼。

  小丁有些悻悻然,正在睡夢中的他,看到大小姐進來,以為自己飛來艷福,暗自竊喜呢!

  原來根本沒好事。

  他囁囁地說:『「但若被季少爺知道了,怪罪下來,小的可承擔不起。」

  「笑話!你豬腦啊!你不說,誰會知道?到時打死不承認就好啦。」邵薇狠狠地說,有一種暢快感,因為很少有機會可輪到自己去罵別人笨蛋或豬腦!

  「可是——」小丁仍是遲疑,心裡卻有些不甘被罵豬頭,真是一大恥辱啊!

  「可是什麼?」邵薇很快就將小丁的話打斷。「難不成你忘了你騷擾雷珊珊的事?到時她一旦得寵了,准教你吃不完兜著走。」

  聞言,小丁的臉色白了白,才道:「小的這就立刻去辦。」

  雷珊珊被刺眼的陽光給驚醒,看到季殊群環繞自己的模樣,暗叫不妙!

  這傢伙竟敢乘機偷吃豆腐,她本想惡狠狠地將他放在她身上的手甩開,但隨即一想,若驚醒了他,他搞不好還以為是自己送上門呢,到時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有鑒於此,她還是小心為妙!

  她輕輕移開他的手,躡手躡腳地下床。站在床邊,看著季殊群熟睡的臉,有一會兒怔忡,他真的是夏昊嗎?那個二十年來難得曾在她心中留下影子的男孩。

  她本該狂喜,然後喜極而泣,但今天他們卻是這樣敵對的關係,使她的心裡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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