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群抓起小丁的衣領,無法壓抑的怒氣,使他完全喪失理性,瘋狂地不斷揮拳,拳揮在小丁身上各處;轉眼間,小丁的鼻子、嘴巴都滿是鮮血,儘管疼痛難當,為求保命,他仍不忘忍痛叫著。「大……哥……饒命啊!」
這聲聲告饒,並未稍稍平復季殊群的怒氣,季殊群站起身來,用腳抵住小丁的脖子,接著便是骨頭卡滋。卡滋的聲響,只要再稍一使力,小丁保證一命嗚呼。
雷姍姍雖然覺得場面暴力地不忍卒睹,但只要一想到是打小丁那個人渣,便不由得在心底叫道:「打得好,漂亮!」
小丁眼看小命就要不保,趁著還有一口氣,支吾著道:「不……不……不是我……」
一直在門縫外觀看的邵薇,覺得大事不妙,這才趕緊走了進來,阻止住季殊群的臨門一腳。「你這是何必呢?鬧出人命可就不好玩了,況且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那個狐狸精——雷姍姍勾引他,小丁是向天錯了膽子嗎?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雷姍姍全身上下能正常運作的大概就屬聽覺了,她聽到邵薇挑撥離間的話,大抵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儘管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卻什麼也不能做。
天將亡她雷姍姍,才會讓她落到今天被人設計卻無法反擊的下場。
「好,邵薇,你夠狠,我雷姍姍今天栽在你這白癡的手裡,往後必定加信奉還。」雷姍姍在心底狠狠地想著、咒罵著,臉色越來越精、越來越難看。
唉!也只有她邵薇才能想出如此低級的肥皂劇劇情,而她雷姍姍覺置身其中!
季殊群早已震怒到無法冷靜思考的地步,邵薇的煽風點火,無疑是雪上加霜,他盛怒的臉龐霎時冷了下來,冰寒比暴躁更令人難以捉摸,因為冰寒形於內,暴躁形於外。
邵薇倒抽了一口氣,風雨欲來之前的寧靜,比什麼都令人不安與害怕,因為完全無法揣測他下一步如何決定。
空氣靜凝了起來,沒人敢大聲呼氣,伯稍一妄動,便讓緊繃的線斷裂。
「滾!」季殊群終於緩緩移開了腳,臉色寒得嚇人,從牙縫中迸出這個字。
天賜良機,小丁哪可能不好好抓住?
全身骨頭像是被拆開似的,似乎再一用力,便被肢解,他費力地站起身,正準備困難地走出去時,季殊群的臉一沉,語氣雖短,聲音卻寒凍人心。「我叫你用走的嗎?」
小丁知道老大存心刁難,但為了保命,尊嚴也就分文不值,只好連滾帶爬地爬出去。
邵薇靜待在一旁,等著看雷姍姍的好戲,這可是她期待已久的戲碼啊!
沒想到季殊群竟也把臉轉向她,聲音一樣寒冷,對她並沒有比對小丁好到哪去。「你也滾!」
邵薇被季殊群的陰沉給嚇著了,不敢造次,馬上轉身離去。
「砰」地關門聲,是一陣兵荒馬亂的最後聲響,空氣霎時靜溫下來,瀰漫著泥塘的氣氛。
姍姍本就發不出聲音,但她不懂為何連季殊群也不說話,在突然停滯的狀態中,心跳與呼吸都益發顯得突兀了起來。
就在彼此思緒瞬息變換間,突然,一陣黑影兜頭罩下,姍姍迎上季殊群淬著劇毒的雙眼,感到莫名的不解,不懂他為何要用這樣殘忍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就這麼賤?」季殊群的聲音冷得令人心寒。
姍姍睜大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天啊!池……他……不會相信如此低級的伎倆吧?
雷姍姍有種嚴重被屈辱的感覺,使她幾乎不想再做任何辯解,儘管她就算要辯解也沒辦法。
「你怎麼不說話,你反駁啊!」季殊群激動地搖晃著姍姍的肩膀,希望搖出她一句反駁,那他的心也許就不會那麼痛。
而姍姍除了看著他之外,什麼也不能做。
「難道你默認了?」季殊群深深地受傷,心宛如刀割,有些悲絕地問。
看著那令他愛恨交織、癡狂莫名的女人,竟連一句解釋都吝於給予,怒火與妒火已瘋狂焚燒著季殊群的五臟六腑。
「既然你這麼飢不擇食,與其被別人糟蹋,倒不如我委屈先滿足你,才不在你我相識一場。」季殊群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只想盡量以低劣的言語,來讓殘破不堪的心,獲得一些纖解、一些麻痺。
季殊群倏地傾下身來,臉上的神情除了囂張跋扈外,尚有難掩的落寞,他伸手撕開她的襯衫鈕扣。
這一撕,撕開的不只是她的紐扣,而是她對他的心及對他的唯一牽掛。
「鏗!」
姍姍的心被重重一擊,裂成碎片,除了痛之外,再也沒有別的感覺。她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碎成千片的聲音陣陣悸痛,令她無法呼吸。
這是她畢生最屈辱的日子,被不相干的人傷害,最多感到痛苦;而被自己所喜愛的人傷害,是如浴火的鳳凰,置身火海中,被反覆煎熬凌遲。
浴火鳳凰至少是為了成就泣血之後的淒絕美絕,而她呢?
歷經最苦的試煉與煎熬,卻沒辦法抵達最美的境地,徒留一身的傷痕與殘破,反諷自己的悲哀。天呀,她到底何時愛上他的?而她的愛又怎會被糟蹋得如此不堪呢!
姍姍無力去反抗,也不想反抗,因為她的心已被抽空,不能再去感覺。
極度的痛苦之後,便是徹頭徹尾的冷靜,她要睜著眼,看看這個男人傷她的每一個動作,然後再一刀一刀地把他從心中剜起,即使是道殘忍的鞭笞…
季殊群已完全喪失自己的理性,妒火煎熬得他如萬蟻穿心,嚙食他一點一滴的冷靜,他只想報仇,或可說他不能忍受別的男人碰她,他只想將她完全融入自己的體內,才能稍稍平復那幾乎要將他滅頂的醋意。
他扯開她最後一道防線,慾火迷離中,似乎見到她眼中該然的波光灩瀲,但被他很快的否定,他不能再被她騙了,她如同戲子,焉能有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