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女人縱使情況再侷促,她也能得心應手;而敵對再難纏,她也能不費一兵一卒,將敵人在談笑中灰飛煙滅,呵,這樣的雷姍姍當真已徹底激起他的興趣了。
另一邊,被冷落的邵薇實在怕了這女人,但暗戀的男人在眼前,她非得展現一下自己的勉力不可,不能讓情況一面倒,於是她伸出纖手,輕揉太陽穴,用無比嬌噴的音調說:「殊群,我頭好疼。」
季殊群專注注視雷姍姍的眼神並未稍離片到,不甚在意地說:「那你就回房休息啊!」
邵薇快氣炸了,別人欺負她就算了,而自己人也聯合起來欺負她,真令人臉上掛不住,她忍無可忍,用雙手「啪」一聲支起身體,不發一語,憤然離席。
姍姍正品嚐著新鮮特調醬汁液制而成的蝸牛肉,邵薇的舉止並沒有驚動她,甚至連稍稍停頓一下讓食物放進嘴裡的時間也沒有,完全只沉浸在吃東西這件事上,似乎再也沒別的事比當下這件事重要了。
姍姍沒有停下動作,心想:太沉不住氣了,自己若真想獵下眼前這男人的話,那她將來拿什麼跟自己抗爭?嗟!
季殊群像是洞察出她的想法似的,一直噙著莫測高深的微笑,雷姍姍絲毫不畏懼地直視回去,霎時電光石火,兩人的眼神糾纏在一起。
姍姍猛然一驚,先移開了視線,暗自喘氣。「好可怕的眼睛,像要把人吸進去似的,得對這個人特別小心才行。」
太過分了!邵薇一邊走一邊跺腳,怎會碰到這個煞星?一般正常的女人不都應該溫柔可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嗎?雖然自己也不是那種女人,但她就是沒辦法想像也有人不是。
邵薇本怒氣沖沖地向外頭走去,但越想越不對勁,她這一離開,豈不給了那惡女勾引殊群的機會?
不行,不行,那女人是危險份子,她得防著點。
這樣一想,她便又趕緊回頭,誓言捍衛「她的男人」!
雷姍姍正為著美食,吮指回味。一抬眼便看見盛氣凌人的邵薇步步逼近。雷姍姍並不介意,努努下巴對季殊群說:「你女朋友回來了。」
邵薇聽了這句話簡直想當場倒給她看,她難道不知道她是被氣走的?但接下來的話卻更殘酷。
季殊群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專注地看著雷姍姍,淡淡地說;「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一道閃電擊中邵薇,險些把她劈成兩半,邵薇臉色鐵青、無地自容,當場,不知該繼續踏足前進還是憤然離去
但雷姍姍似乎完全不在意,一副與她何干的模樣,更是令人氣絕。她自顧自地吃飯、起身、付錢。然後走人。
見她一氣呵成的舉動,季殊群忍不住要為她喝采。「帥!漂亮!」
邵薇在一旁憋著一肚子氣,看雷姍姍已走遠,又看到季殊群讚歎的反應,不禁氣上加氣,衝了過去,大聲地質
問:「你說我不是你女朋友,是什麼意思?』
李殊群既未動怒,也沒有波濤,無動於衷地斟著酒,修長的雙腿隨便一攏,自成一種氣勢與懾人的扭力。邵薇看得失神,幾乎快要窒息,訥訥地張大嘴,忘了原先要討的公道。
「什麼時候是過?」季殊群眉一挑,平靜的語調令人不敢忽視,嚇得邵薇不禁住後退了幾步。
她原有的震懾頓時被他的殘酷話語給打醒,但又不敢太過造次,畢竟當年她或許曾是他的主人,只是後來當她家越來越倚賴季殊群,甚至將公司交由他打理,而她自己也以「季夫人」自居後,地位似乎徹底逆轉了。她只扁著嘴,聲如蚊吶地說:「可是,你……不是帶了我來?」
「帶你來?」季殊群這回真的神色一變。
邵薇輕輕說:「不是嗎?」
「你真是有夠天才,又不是在跳粘巴達,你還死命粘過來,甩都甩不開,從頭到尾全是你一人在唱獨腳戲,訂兩張機票、訂兩張床位,我沒翻臉已是給足你面子,別得寸進尺。」
季殊群蹺起他的腿,雙手支在胸前,擺明的逐客意味,邵薇識相地離開。先避過鋒頭再說,她相信季殊終會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第四章
雷姍姍背起她的行囊,瀟灑地揮揮衣袖,告別了浮雲無意的聚首與人世莫名的錯遷。
悄悄推開「回家」的門,果見大家都夠義氣地不忘她的交代,希望回來時有燈火。人群相伴,才不孤單。
「唉呀,你好樣兒的啊!走得這樣無聲無息。」大伙攏上來,氣勢頗高。「我們可不是特別來迎接你,只是為了禮物罷了。」
「是啊!為了怕你們太過嫉妒會心理不平衡,於是在辦公桌上天天被陽光勾引,工作情緒會相當低落的喲!你們都不知我用心良苦。」姍姍不含一絲愧疚,還說得頭頭是道。
「可是,姐姐,你不知道其實我很想跟你跳粘巴達的說,你剝奪我難得的良機。」魏藍用一副無限渴望與愛戀的神情對她說。
這個死魏藍,也只不過比她虛長兩個月,就得接受「姐姐」的「盛」名,並且還要被時時提醒,真是有夠嘔的啦!
一聽到「粘巴達」這三個字,姍姍嘴角便泛起笑意,大家捕捉到姍姍一閃而逝的奇異光輝,怎可能輕易放過?
綿綿跟大家使個眼色,出其不意地搔一記姍姍的癢。
「說,有沒有艷遇?」
姍姍轉身躲開突襲,回答得簡短。「沒有!」
「別敷衍,從實招來。」齊舞步步逼近,做勢也要搔癢。
「是『厭』遇。」珊珊故意加重音。
大家都知道此「厭」非被「艷」,但就是遇嘛!「管它是什麼艷,反正你遇上男人了。」
「只可惜是別人的男人。」姍姍故意說得很扼腕。
「那有什麼關係,把他搶過來呀!」水蓮急急他說。
「咦?」大家異口同聲,狐疑地望向水蓮。這句話如果由任何人來說,都不會令其他人訝異,但由最深情溫柔的水蓮來說,實在有說不出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