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你又攬下麻煩了。」嚴流瑩取笑道。全世界大概沒有哪個開保全公司的人比昕和幽更會惹上麻煩事了,無論發生什麼大事、小事,她們都會參與。
「人在江湖。」方韋昕只是聳了聳肩。
「意霏這次真的引起很大的轟動,追她的警車可多了,偏布大街小巷,直到我回來前,他們才因為追不到人而暫時放棄。」高潔幽報告著昨夜外頭的盛況。
「很典型的緝賊時策略。」方韋昕瞭然地道:「他有看見我,不知道會不會猜到我們跟意霏的關係?」
方韋蝗頭痛地低吟一聲。「會,而且我猜最慢他今天下午就會想通,然後衝到公司找我們兩個追問。」就算北野嶧剛開始不確定,不過懷疑到她們頭上是難免的,因為幽不可能無緣無故半夜還開車在街上亂晃嘛。
「那怎麼辦?要讓他知道嗎?」
「要不要讓他知道得看意霏自己的意思,我們兩個頂多是客串一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意霏,因為她已經得手了。」
「啊?!」高潔幽驚訝的眨眨眼。意霏真的偷到手了?
「我怎麼好像聞到一點陰謀的味道?」嚴流瑩直覺地道。她太忙於醫院裡的事,所以消息總是比較不靈通。
「放心,要看戲絕對不會沒有。」方韋昕送她出門。「記得要來幫意霏換藥療傷,然後順便打開電視看頭條新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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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昕,幫我找一個人。」找了整夜又花了半個白天,北野嶧連眼都沒合,他撐著沉重的眼皮衝到旭日保全。
「找人?」方韋昕微挑了眉。看著他的模樣,他的腦子現在除了擔心之外,大概沒空做多餘的聯想。他向來出任務的絕對冷靜與別人望塵莫及的專業,如今已不復見,她眼前所見的,只是一個尋找心愛女子而憂心如焚的男人。
「曹意霏,在聯光保全工作的曹意霏。」北野嶧頹然坐進沙發裡、疲憊不已的模樣令人無法漠視。
「找到她之後呢?將她交給警察嗎?」見他這樣,又看在堂之君的面子上,方韋昕不再裝作不知情。
「你知道?!」北野嶧立刻跳起來。
「意霏是我和幽的學妹,你說我知不知道?」方韋昕淡淡地反問。
「那她昨晚要做的事你也早就知道了?」
「嗯。」方韋昕點點頭。
「她去做那麼危險的事,你居然都不阻止?!」他差點破口大罵。
「意霏有她的理由,我沒有權利阻止她。」方韋昕歎口氣,無奈地回答。
「她在哪裡?」他只想先見到她,還有知道她好不好,她的傷到底要不要緊。
方韋昕看著他。「你沒忘記到台灣的任務吧?」
「當然沒有。」
「好,那麼你現在已經知道意霏就是你要找的人;如果見到她,你打算將意霏交出去嗎?」
「我……」北野嶧坐回沙發,苦澀的歎息梗在喉頭。「我不知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究竟傷得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她雖然受傷,不過子彈並沒有留在身體裡,只是失血過多,現在人還十分虛弱。」方韋昕並沒有誇大。
「帶我去見她。」他抬頭希冀地道。
方韋昕盯著他的神情,好半晌,她才在紙上寫下地址。
「意霏還昏睡著,在這個地方,現在有幽——」話都還沒說完,她的紙就被搶走,北野嶧也已經迅速離開了。「唉!」她望著他衝動離去的背影歎息。「幽對你的身份可是敏感得很,你能不能過幽那關,順利見到意霏,就看你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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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嶧依著地址快速飆至曹意霏藏匿養傷的處所。
門鈴聲像是催命般尖銳的響起,高潔幽非常不爽的走了出來,隔著玻璃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她立刻站定,沒好臉色的雙手抱著胸。
「你來做什麼?」
「我要見意霏。」
「我幹嘛讓你見她?說不定你要帶她走,然後回去覆命,完成你來台灣的任務,維持沒有捉不到的犯人的『清譽』。」
「潔幽,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快開門。」北野嶧一心只想快點見到他擔心了一整夜的人兒,偏偏她就是不肯痛快的如他的願。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傷害她?」高潔幽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快點開門!」北野嶧失去耐心的大吼。
高潔幽轉身就走。她最討厭當受氣包,也沒興趣當人家的出氣筒。
她才一轉頭,家裡與公司連線的對講機就傳出聲音了。
「幽。」
「昕,什麼事呀?」
「讓他見意霏吧。」
「為什麼?」高潔幽努力的以語氣表達自己的不以為然。「北野嶧是要抓意霏的人耶,萬一他來個鐵面無私,害慘了意霏怎麼辦?」
方韋昕輕笑。「有你在不是嗎?如果他敢對意霏不利,你就把他修理得亮晶晶,家裡的武裝配備隨便你用。」
高潔幽衡量了一下。「好吧。」
她總算轉身打開了門,結果北野嶧連聲道謝都沒有的就往屋裡頭衝去。
高潔幽心裡的不滿簡直高到極點。「什麼嘛,連一點基本禮貌都沒有……」她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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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裡,北野嶧就像只無頭蒼蠅般的亂闖,不必他花很多力氣,曹意霏就在一樓唯一的房裡休息著。
他略嫌粗魯的推開門,她細緻的眉頭卻因為突來的聲響而皺了起來。
終於找到她了,他的五臟六腑像是都找到了定位。在他放下心輕輕的將門帶上後,她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
北野嶧躡手躡腳的沒再發出任何聲音,在最接近床的椅子坐下,而他的視線在進房之後一直捨不得移開床鋪。
她的臉色很蒼白,已經吊完的點滴被收了起來,而她裸露在棉被外的手臂有著打過針的痕跡,一點紅腫落在白皙的藕臂上顯得相當突兀,讓他看得怵目驚心,無法不為她身上的疼痛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