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生以手肘頂了頂始終「隔山觀虎鬥」的東方喬,壓低聲道:「嘿,幫忙說句話吧! 」
見狀,東方喬嘴角忍不住掛上一抹笑意。看樣子,在妻子的熏陶下,馬長生顯然已拿 女人的怒火沒轍!
「你想要我說什麼?」他故意以輕描淡寫的口吻問道。
「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只要她承認是她做的就行了。」可惡!他一直等著看那女人惹毛東方喬這冰塊,結果卻反而是自己氣得在跳腳,真不甘心!
「萬一不是她做的呢?」他提出這個可能性。
「那也一定是她主謀的,總之……」
「你有什麼話就衝著我說,別這樣竊竊私語的,你不覺得很失禮嗎?」安小駒對著馬長 生喊道,並三步並作兩步地穿越門前已被清掃過的路面來到兩人眼前。當然,她的視線仍刻意避開了東方喬。
「我失禮?你才是… 」馬長生翻白眼,正想找回自己的「氣勢」重新迎戰她時,東方 喬伸手接住他的肩膀,壓下他即將脫口的牢騷。
「他只想知道這些馬糞是不是你叫人弄來的。」他探詢似地緊盯著她。
「嗄?」
由於東方喬突然開口對她說話,讓原本有意避開他目光的安小駒不由得轉望向他,而好 不容易平緩下來的心跳霎時又劇烈跳動起來。
「你說……什麼?」安小駒愣問道,她知道他剛才對她說話,但所說的一字一句則完全 沒有進入她的腦中。
挑了挑眉,東方喬將話重複了一次,同時訝異於她奇特的反應。怎麼才一眨眼的工夫 ,她的驕勁兒全都不見了?
「怎樣?說不出話來了吧!」馬長生說道,直覺將安小駒的行為當成「作賊心虛」的表現。「是你做的就勇敢承認,搞不好我還會考慮一下那匹黑馬的事情。 」他故意搬出黑馬釣她上鉤。
「我沒有做的事為什麼要承認?」面對馬長生,安小駒的語言和思考能力瞬間又恢復了 「水準」。
她的轉變,東方喬當然全看在眼底。
他頗有深意地凝望著她,探問道:「那麼你可以『推薦』一個有能力在一夜之間『收集 』到這麼多馬糞的人選嗎?」
「嗄?這……」轉過頭,她的舌頭立刻又卡住了。
這實在是太明顯了!
安小駒十分懊惱自己呆子般的反應,她前兩次見到他時明明都還可以說得出話來,為什 麼今天一面對他就會「啞口無言」?瞧他盯著她的樣子,他……是不是也已經發覺她「怪怪 」的了?
思及此,她開始連脖子都不自覺地躁熱起來。
「這附近……有不少……呃……養馬場……所以……」
斷斷續續迸出幾個字,安小駒更想鑽地遁逃了。因為東方喬看她的眼神變得更加「認 真」,彷彿在研究稀有動物一般……
她在怕他?
東方喬銳利的雙眼並沒有忽略她不安的舉止,而他向來冷靜漠然的心,也在此時泛起陣 陣「好奇」的漣漪……
生平第一次,他對女人動了「念頭」,一種想「深入探究」的念頭。
他有些納悶,為何她可以和馬長生「對答如流」,但在轉而面對他時,則立刻變得「支 支吾吾」?
他知道自己不笑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容易親近,但有到這麼「可畏」的程度嗎?
況且,他記得她第一次見到他時,還曾對他大呼小叫的,不是嗎?
難道他會長得比大鬍子馬長生還來得兇惡?
「怎麼?舌頭被咬掉啦?」粗線條的馬長生,則全然沒注意到安小駒對東方喬的獨特反 應,仍然兀自對她「叫陣」。
「亂講,我的舌頭好得很!」安小駒不甘勢弱的反擊道,話語又變得流利而順暢。
「那你到底還想不想要那匹馬?」馬長生再度強調那匹馬的存在。「如果想要的話就… …」
「別拿那匹馬壓我。」安小駒習慣性又高抬起下巴,力保最後的尊嚴。「就算我多麼想 得到那匹馬,也不代表我會出賣自己的名譽。」
「啾?是嗎?」
「那當然。」她毫不退縮地對著馬長生直瞪回去。
此時,東方喬忍不住開口打斷兩人明顯不會有結論的爭執,「我看這件事可能真的和她 無關……」
安小駒怔忡了下,沒料到他會突然替自己說話。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又結巴了,如果不是因為他繃著一張臉,她幾 乎就要相信他是完全站在她這邊了。
「你為什麼認為不是她做的?何以見得?」
馬長生驚愕地盯著自己的好友,對他的「變節」感到不可置信,東方喬凡事總淡然而為,除非是他自己想插手,否則就算是十萬馬車都很難拉得動他去管「別人的事」。
「直覺。」聳聳肩,他淡淡地丟了句,表情教人看不清心裡真正的想法。
「又是直覺,你能不能別老是靠直覺判斷事情?!」馬長生翻白眼表示抗議。
「但它確實很準。」事實上,他的「直覺」是靠縝密的觀察而來,並非天馬行空胡亂猜測。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
「喂,你們……可不可以別吵架?這樣我會……很為難的!」安小駒出聲提醒道,發現自己並不喜歡看見馬長生對著東方喬「吼叫」。
「我們沒有吵架!」馬長生沒好氣地回應她,「如果你早承認的話……」
「我明明就不知道,為什麼你老是要我承認?」她鼓著腮幫子辯駁,突然她靈光一現, 想起銀伯和鐵伯曾經「堅持」過的言論。「啊……我知道了,是『傲鷹』的關係……它不吉利,所以你才會碰上這種倒霉的事情……」
「這是什麼鬼話?」
「大家都這麼說,你不知道嗎?」事實上,她只聽銀伯和鐵伯這麼說過。「瞧,一定是它的煞氣把你們的仇家給引來了……」天,這可是她掰過最離譜的一個理由了。「所以我勸你們還是把它讓給我好了……」不管了,能得到黑馬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