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是基於家族的優良傳統吧!康熙帝在朝裡一片不看好聲中,最後竟然批准了薩康的奏請,且破例讓他以正黃旗都統的身份率領由漢人組成的綠旗兵南下平亂結果,薩康的奏請,且破例讓他以正黃旗都統的身份率領由漢人組成的綠旗兵南下平亂。結果,薩康果然以實力證明了他確有征戰家族的優良血統,繼承絕佳的帶兵作戰能力——兩年下來,他不但打敗歸附吳三桂的陝西提督王輔臣,更支援江南用兵,於日前逼迫靖南王耿精忠和平南王尚之信投降……至此,「三藩之亂」只剩吳三桂「一藩」了。
「我說皇上就是太高興,才會特地對你嘉獎賞賜。」驀格勒拍拍薩康的肩補充說道,心裡是有些心虛的;事實上,薩康會被賜婚,他或多或少要負點責任。
「嘉獎?特地命我回來,然後塞一個女人給我,這叫嘉獎?」薩康揚聲道,原本冷冽的黑眼更顯悍戾,他現在根本沒有心情娶妻。
「皇上難道忘記還有一個吳三桂沒解決嗎?」
「你別滿腦子都是打仗,偶爾也為自己的終生幸福著想嘛!」赫律貝勒搖著羽扇歎道,薩康這個人就是太死板了。「吳三桂勢力龐大,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解決的,對吳征戰,皇上早已有了長期對抗的心理準備,他現在是怕你長年在外作戰不小心會誤了婚齡……」
「是呀是呀,耿精忠和尚之信日前乞降,各藩國聞訊紛紛前來進貢祝賀,剛好琉球國王也遣女和親,皇上欣喜之餘,當然會將琉球公主許給你這位頭號大功臣。」驀格勒連忙附和「是嗎?」薩康沉著臉,硬是不動聲色「怎麼我聽說的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什麼意思?」驀格勒警覺地和赫律互看一眼。
薩康飲了口酒,才抬起冷邃的黑眸,說道:「我倒是聽說之前皇上視這位琉球公主為燙手山芋,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為此曾詢問所有親王的意見……不過,最後好像還是因為『某人的建議』,皇上才想起有我這位『適當人選』吧!」
「你……你是聽誰說的?」驀格勒心驚問道,他家要第一個砍了那多嘴之人!
「今天賓客這麼多,我有耳朵,東聽一段西補一句,自然能夠拼出個端倪。」薩康沉聲道他最生氣的是,回京之前竟然沒有一個人先行通知他,害他一接到聖旨就像個傻瓜一樣從南方急速趕回,結果竟然只是為了迎娶一個琉球公主?
思及此,他的頭忍不住又開始隱隱作痛——天知道他娶一個公主回家做什麼?!
「燙手山芋倒不至於,只是……你也知道的,琉球國向來弱小貧瘠,卻是各藩屬國中最忠心的一個,這次和親無疑也是想更穩固和我朝的關係……」
赫律一邊說著,一邊從容地替薩康斟滿酒。
「皇上雖然覺得……有點麻煩,但也體諒琉球國王一片苦心,不忍心將那位小……呃,公主遣回琉球,所以——就許給你了。」
「許給我?」薩康端起酒杯,目光掃向神色迥異的兩人。「這件事……到底跟你們有沒有關係?」從今晚驀格和赫律心虛且不斷企圖安撫他的表現看來,說沒關係是騙人的。
「關係?」驀格勒和赫律又互看一眼,他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關係……當然是有的……驀格勒迅速恢復嘻皮笑臉的本性。「因為這位琉球公主年紀很輕……」事實上,是「非比尋常」的輕。「所以皇上便決定在各王府挑選尚未娶妻的年輕貝勒……」越年輕越好!「可放眼望去,就屬我們這幾個和公主年齡最是『相近』……」說是相近,其實也有一段距離。
薩康挑了挑眉,以極其冰冷的口氣道:「這麼說……你們也曾經是『人選』之一,但卻為了『脫身』,所以把我給『推薦』了出來?」
啊,被猜中了!驀格勒和赫律兩人心虛對望,表情昭然若揭。
看來紙是包不住火了!
「呃……那是因為後來皇上覺得琉球雖是偏遠小國,但人家好歹也是個公主,如果隨便選個貝勒許配,似乎略嫌草率……」赫律指著驀格勒,露出一抹詰笑,道:「就是在這時候……『有人把你大力推給了皇上。」
可惡,明明說好要站在同一陣線幫忙安撫薩康的,竟然先窩裡反,這傢伙!
驀格勒瞪了赫律一眼,隨即鼓起勇氣迎向薩康,解釋道:「我只是隨口提了一下你的名字,完全沒料到皇上竟然會大為認同,於是……」
「於是——初立戰功的我,就活該得到這份『恩寵』?薩康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嗓門,吼道:「你這樣還算是朋友嗎?」
早就知道薩康按捺不住脾氣的,赫律早已有所準備地以手摀住耳朵,可驀格勒就沒這麼好運了,他的耳膜被震得轟轟作響。
「唉,你也別發那麼大火嘛!」
見薩康沉著瞼,狠狠地灌著酒,赫牛只好再度挺身打圓場。
「這兩年你忙著在外征戰,有所不知——其實是驀格勘有了心儀的姑娘,自然不希望半路殺出個琉球公主破壞好事,才會——」
「喂喂,別把我說得好像是見色忘友的人!」驀格勒不平道:「我像是那種人嗎?」
「難道事情不是這樣?」赫律笑道,敢情驀格勒還怕戀情曝光?
「還說我,你自己不也捨不得那群紅粉知己?」驀格勒不甘示弱,赫律竟然「欺善怕惡」,想臨陣脫身」?門都沒有!」
「你們!」薩康不耐地吼道:「除了女人,腦子裡就不能想點有建設性的話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因為「這種原因」,而被眼前兩位「號稱」是好朋友的人給出賣了。
「譬如如何打敗吳三桂嗎?」驀格勒苦著臉,一副自動投降的模樣。「饒了我吧!薩康,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