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著郁曦晨甜蜜的笑靨,郁闌夜忍不住感歎起命運的奇妙。
她的准妹夫——雷鈞,是有名的黑道組織「展閻會」的首腦人物;而向來居商界龍頭老大的「郁集團」在行事上卻是有名的不跟台灣黑道「打交道」。所以,當結婚消息傳出之後,理所當然地立刻在企業集團間引起極大的震撼,紛紛揣測此番「聯姻」的真正意圖。
但,人們似乎已習慣把簡單的事看得很複雜,殊不知他們「聯姻」的唯一理由只是因為郁家二小姐「不巧」被「展閻會」雷老大給追走了,如此而已。
「對了,聽說你們劇組裡來了位高手,不得了,重金禮聘耶!想必你這齣戲會成為明年度的開年大戲嘍!」郁曦晨說道。
郁闌夜的事業現在可說是如日中天,只要是她主演的片子,就算超支需要追加預算,在出錢老闆眼中也絕不會是個大問題。
因為她向來都是票房保證!
「高手?」
「聽說還是來自好萊塢,不是嗎?」
「啊——」原來……「你怎麼知道的?你認識齊騁?」郁闌夜瞪大眼,驚訝萬分;郁曦晨向來不是個會探八卦消息的人,沒道理她會知道這件事……
「人我是不認識,但別忘了我有雷鈞——」
「雷鈞?和他有什麼關係?」
郁闌夜更迷惑了,儘管雷鈞的事業體內兼營有電影院,但他本人從不涉足這個圈子的事務。
「他的好哥兒們,也是天鷹幫的准繼承人顧天臨,你還記得吧?」
「啊,就是那位在美國學電影,卻被父親硬拉回來繼承幫主位的顧天臨。」她還記得之前郁曦晨被綁架時,還是靠他那套從好萊塢學來的特殊化妝術的忙,才順利用計騙過綁匪,讓雷鈞能如願救回曦晨。
「沒錯,聽說這次還是靠他穿針引線,台灣才能請得起這樣優秀的人材。」郁曦晨
大致說明道。
「原來如此。」郁闌夜恍然大悟,原來顧天臨和齊騁認識……她腦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那麼……他一定找得到齊騁嘍……」她喃喃自語。
「什麼?」郁曦晨沒聽懂她的意思,但卻被她突來的興奮神情嚇了一跳,她之前不是還無精打彩的嗎?「喂,你要去哪?」
「找雷鈞要顧天臨的電話。」
「顧天臨?」郁曦晨疑惑地跟在郁闌夜身後走向書房。
她什麼時候對顧天臨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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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應該沒摔傷吧?!
浴室裡,隔著氤氳的熱氣,齊騁神情陰霾地望著自己益加紅腫的手肘;該死,他今天差點就犯下了嚴重的失誤!
看來,他的手傷比想像中嚴重。
雖然一時傷痛失手,所幸他又即時抱住了她,否則他實在不敢想像她滾落坡下的後果……思及此,他的心猛然緊窒了下——他不該讓這種情況發生的,更不該讓她面臨危險……
他的工作向來不容許他有這種疏失。齊騁在心中對自己再三強調——絕不是因為合作對象是她的緣故。
裸著碩長的身軀,齊騁仰首任由蓮蓬頭迸射出的熱水順流而下,洗去一身的疲憊與惱怒,也順帶洗去腦中那抹揮之不去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為何一直掛念著她?
她是他最不想惹、也惹不起的麻煩型人物。
緊關水龍頭,齊騁隨手抽了條毛巾罩在濕潤的發上,並以浴巾圍在腰身,走出浴室,從冰箱裡拿了罐冰啤酒,仰首暢飲——
此時,門鈴聲響。齊騁停下動作,警覺性地瞄了眼床前的鬧鐘。
十一點半!這個時候誰會來?
他不認為顧天臨按門鈴會如此斯文,但,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住在這裡。
不及細想,齊騁踅到門邊,沒先探看來人,即開了門——
「是你?」他略挑雙眉,臉上閃過難得一見的訝異神情。
「呃——」郁闌夜反射性連退好幾步,顯然被眼前所見嚇了一大跳。
她沒料到他會半裸地出現在她面前!一時之間,她完全忘了先前想好的「開場白」
,只能呆怔在原地,並努力找尋適合自己視線的「定位點」,否則以她的身高,她會「剛好」一直盯著他的裸胸。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隱藏起訝異的神色,齊騁再度回復一貫冷然的態度。
雖然他直滴水的頭髮害她分心,郁闌夜還是決定把視線放在他的臉上。「是……是天臨告訴我的。」她結巴道。
天臨?她竟然有本事找上天臨?而且已經叫得如此熟稔了。
齊騁陰沈著臉,抿起雙唇。
「你來——有什麼事嗎?」他語氣森冷。
他對她有強烈的防備心,她是知道的,可是既然已經來了,也只好硬著頭皮面對他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郁闌夜深吸口氣,有些困窘地說道:「我來看你……」
「看我?」他打斷道,嘴角掛著一抹嘲弄。想來她也如同他所認識的所有「女明星」一樣,對某些「男女關係」的遊戲樂此不疲,只是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嗯。」郁闌夜低垂螓首,順著餘光偷瞄了眼他的手肘。「啊,你的手——」她驚呼出聲,訝異於眼睛所見。
頓時,她完全遺志先前的矜持與不由q在,「不避嫌」地勾住他的手臂,想都沒想地拖著他就要往樓梯間走去。
「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醫生有什麼好看的?」他冷言道。
「嘎?」她回過頭。
「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他拒絕道。並沒有抽回他的手,只是定定地杵在門口,不為所動。
「可是,已經腫成這樣了……」她不死心地硬拉著他,無奈他仍是不動如山。「而且你會受傷,我也有責任。」
齊騁瞇起眼,望著眼前嬌小執拗的身影,表情莫測高深。
她真的只是因為關心他,所以三更半夜特地趕來?或者,這只是她企圖接近他的一種手段而已就像以前許多企圖接近他的女明星一樣?
他在這個圈子混得太久,也深諳其中詭計,太多花招已是司空見慣,對他根本起不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