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烈烈情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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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呃……」她的焦距無法凝聚。

  「你不要說話。」服裝阿姨擠身進車內扶住她,並對正欲離去的齊騁說道:「她這樣恐怕一時之間無法上場了。」

  「我……」她囁嚅道,掙扎著起身,齊騁的血袋都已經裝好了,怎麼可以不拍呢?

  「我知道,我去跟導演說一聲。」齊騁丟下一句,隨即消失在視線範圍。

  三分鐘之後,導演果然臨時變更拍攝場次,全劇組的人也理所當然都「耳聞」到郁闌夜昏倒的事。

  當然演員出外景遇身體不適,實屬司空見慣,但像郁闌夜這種高知名度的明星就大不相同了,隨隨便便打個噴嚏都會上報。

  他們這齣戲的「衰聞」已經夠多了,還好今天拍片現場沒有記者來採訪,否則隔日鐵定又是一則頭條。

  儘管如此,郁闌夜中暑事件的效應,郭采沛自然首當其衝,成為最主要的「關係負責人」,原因無他,因為她是個「不盡責」的助理——沒有好好盡到照料的責任也就算了,就連昏倒這件事,她也是最後一個才知道,這就很不應該了。

  莫怪導演劉東亮要大發雷霆,訓她一頓;而三「ㄓㄨㄤ」阿姨雖然口頭上沒說什麼,但看她的眼神自然也是帶著不諒解。

  郭采沛覺得萬般委屈,發生這種事,大家當然不會對郁闌夜發飆,所以她這個當助理的,只好活該倒楣,被人平白當作開刀對象。

  琨在大夥都拍戲去了,她卻只能一個人頂著大太陽在公務車外守著郁闌夜。

  「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都怪我?」郭采沛對同在休息區裡僅有的一個人啜泣道。

  她又不是不理會郁闌夜,只是恰巧今天天氣太熱,她偷個空跑去樹蔭下休息一下而已,他們就把錯全推到她頭上。

  「而且以她目前走紅的程度,明明可以跟製作單位要求一輛專屬的休息旅行車,出外景就不必像其他人那麼辛苦,還得風吹雨淋的;可是她偏偏就不要,說什麼不想有特殊待遇,現在可好——不但自找苦吃,還連累別人……」

  郭采沛努力再擠出幾滴眼淚,企圖博君一個安慰。

  「你說完了沒有?」齊騁停下手上的工作,臉色陰沈地看向郭采沛,這女人從剛才嘴巴就沒停過,不斷在他耳邊叨念著其他人的種種不是。

  「我……」郭采沛張口結舌,被他眼中投射過來的寒光給震懾住;但梗阻在心頭的不甘心讓她不願意就此住嘴,她有權利為自己辯白。「我……我有說錯嗎?她的體力明明不行,還要逞強……況且我也沒有要求她要對我好……」

  啪?

  齊騁緊握的拳頭突然噴出鮮紅色液體,冷鷥的眼怒視著她。

  郭采沛瞪直了眼,聲音戛然而止。他的樣子看起來像是要殺人了……

  「對……對不起……」

  霍地,郁闌夜有氣無力的嗓音插入兩人的僵持之中,她正扶著車門準備要跨出公務車,顯然並沒有聽到郭采沛之前的一番話。

  「哎呀,你醒啦?」郭采沛一見郁闌夜,恍若見到救星般地直衝上前,挽著她可憐兮兮道:「我都快要變成千古罪人了。」

  「什……什麼意思?」郁闌夜不解道,她的頭還有些昏沈沈的。

  「我先聲明,我真的很關心你!不過,你也真是的,身體不行就不要勉強自己在大太陽下跑來跑去嘛,你看,昏倒了吧!」郭采沛的口氣聽來毫無誠意。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郁闌夜覺得很過意不去。

  「你不必跟她道歉。」齊騁粗聲打斷道,臉色十分不悅。

  郭采沛不自覺地瑟縮了下。

  郁闌夜似乎也感覺出兩人之間潛藏的對峙氣氛.!雖然她早已看慣齊騁冷漠對人的態度,但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齊騁似乎很不喜歡郭采沛!

  是她多心了嗎?他們兩人應該沒理由結仇啊?

  可是,確實很怪!

  「呃,采沛,可不可以麻煩你去幫我買瓶礦泉水?我有點渴了。」郁闌夜從自己的背袋裡取出一百元給她。

  郭采沛面有難色地接過錢,她最不喜歡曬太陽跑腿了,但誰叫她是助理呢?儘管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她也只能拍拍屁股,買飲料去了。

  郭采沛走後,郁闌夜即歎口氣,說道:「你好像嚇到她了。」

  他撤撇嘴角,不以為然。

  「對了,其他人呢?」郁闌夜疑惑地看向四周,怎麼休息區只剩他們兩人?

  「全在樹林那頭。」齊騁握著拳走回自己的工作區。「導演先抽其他過場戲」

  「啊!你的手——」郁闌夜驚叫道,直上前一把抓住他,不可置信地盯著他滿是鮮血的手。「怎麼又受傷了?」

  「不是受傷,是剛才不小心弄破一個血袋。」他解釋道,發現自已不喜歡看到她一臉蒼白的模樣。

  「哦。」她不好意思地放開他的手,仍覺得胸口劇烈跳動——想嚇死人也不要用這招,真是!

  不過提到血袋……

  「啊!」她又驚呼,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你昏倒的姿勢很好,沒有壓破,我已經先把它拿出來。」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他有讀心術嗎?郁闌夜思忖道,同時也憶起倒向他懷裡的感覺——他的胸膛……很溫暖,完全不像他的人!

  看著「滿手鮮血」的齊騁,郁闌夜忍不住又同情心氾濫。「結果那個血袋沒有被我壓破,卻反而被你捏破了……」

  聞言,正拿毛巾要擦手的齊騁,竟意外地揚起嘴角,道:「我剛才捏破的是準備讓你咬在嘴裡的那個,不是放在胸前的那個。」

  郁闌夜眨眨眼,以為自已看錯了,他……竟然笑了?雖然只是淺淺地、不露痕跡地,但她確實看見了。

  「你笑了……」她不可思議地脫口說道。一天到晚板著臉的齊騁,竟然會笑?

  齊騁偏過頭,刻意不去理會她真摯自然的反應——她的樣子活像是他給了她多大的恩惠似的。

  「這表示你不生我的氣了?」她蒼白的臉因欣喜之情而紅潤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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