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主動布餌,誘他們上鉤。」雷鈞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這種貓捉老 鼠的把戲已經好久沒玩了,他現在可是有一肚子怨氣無處可發,住院以後『任人擺 布』許久,如今正好可以『舒展身心』一番。
「我們該怎麼做?」尹風遙興致高昂地問,最近實在悶得發慌,有好玩的事情 不插上一腳絕對有違他的風格。
「對不起,請容我提醒兩位住院的大哥一句——」易非賢打岔道,他實在太熟 悉這兩人眼中所閃動的『熱忱』。「你們一位走起路來彎手彎腳,一位根本就是毫 無行動能力,請問,你們還想打什麼主意?不能安心養病嗎?」
「不能。」尹風遙嘻皮笑臉地道。
「傷要養,餌還是要放。不過首先,確保義父和天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雷鈞道。「那邊情況如何?」
「我已經把他們安置到比較隱密的X區去了,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外人無從得 知。」易非賢答道。
「嗯。」雷鈞滿意地點點頭。
「還有,我聽說了。」易非賢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聽說什麼?」
易非賢煞有介事地清了下喉嚨,才鄭重地說:「聽說昨天那位在所有兄弟面前 『聲名大噪』的郁小姐來當老大的看護了。」
這句話引得尹風遙哈哈大笑。
「你知道得太慢了,他們兩人剛才已經大戰一回合了,不過,那位郁小姐倒是 絲毫沒有被我們雷老大給嚇到。」
「我很懷疑有什麼事是可以嚇到她的。」只除了……雷鈞不由得想起她耳朵燥 紅的模樣。
「我想也是。」易非賢興味盎然地說,因為郁曦晨確貫有幾分膽識。不過,從 尹風遙的表情來看,剛才的激戰比他想像得還精彩。
「錯過一次沒關係,以後有得是機會。」尹風遙『幸災樂禍』似地對易非賢說 ,根本就是抱著純看熱鬧的心態。
「下次醫生來的時候,我一定要他把我手上這些該死的繃帶全部拿掉。」
雷鈞咕噥,他若再不自立自強,一定會在出院前就被他這一群兄弟給活活調侃 死。「我手上的傷根本就不嚴重,不曉得為什麼硬是要包紮成這樣嚇人?連拿個東 西都不方便。」
易非賢微笑地搖搖頭,他幾乎可以想像雷鈞住院第一天所受到的不小刺激。看 來,他先前被郁曦晨『宰割』的情況相當慘烈。
這一回合,雷鈞算是小輸了。
※※※
「什麼?事情都搞砸了,你還要拿錢?之前不是先付你一半了嗎?」從隱閉的 辦公室裡傳來一聲尖銳的吼叫,一名矮小瘦弱的男子正氣憤地拍著桌子。
「我要再拿餘額的一半,而且要美鈔。」一名身材中等、戴墨鏡的男子,以濃 濃的廣東國語緩緩說道:「等拿到錢,我們會立刻再動手一次。」
「不行,不能輕舉妄動。」另一位年紀較長,眼睛如鷹般細長的男子,慢條斯 理地抽著雪茄,道。「現在他們一定已經有所戒備,等著我們自動現身。」
「沒錯、沒錯。」矮小男子應和道。「如果當時一槍斃了顧天臨也就算了,但 事情壞就壞在人沒殺成,反而還傷了展閻會的雷鈞和尹風遙,這才麻煩。」
「不過是顧老頭身邊的兩個小卒子,有什麼好怕的?」那名殺手懶洋洋地表示 著。
「小卒子?就算是小卒子,也絕對是我們惹不起的小卒子!」矮小男子有點歇 斯底裡地叫道。「你是從香港來的,自然不明白這些,雷鈞可是顧老頭火力最強的 後盾,光是一個展閻會就可以吃掉我們紅虎幫,我是瘋了才會去招惹他。」
「你不敢招惹小卒,卻寧願去幹掉少帥?」這位香港來的殺手訕笑道,台灣人 的邏輯還真是奇怪。
「這……」矮小男子一時語塞。
「這就跟下棋一樣,有時我們會繞過小卒,直接將他們一軍。」鷹眼男子自信 道,仍逕自抽著雪茄。
「陸老大說得對,繞過小卒,將他們一軍。」矮小男子點頭如搗蒜。
「既然如此,乾脆將錯就錯,我直接潛入醫院先轟掉這些礙眼的小卒算了。」 香港殺手口氣十分狂妄地說。
「不行,我們不想把事情鬧大。」
「突襲顧天臨,警方直覺會認為是私人恩怨,頂多再推是單純的幫派尋仇,照 理說,應該不會積極偵辦緝兇,所以,只要稍微避避鋒頭,安分一陣子,等事情過 也就算了。但今天如果是衝進醫院直接殺人,就鐵定會成為全國注目的社會事件, 到時我們想要脫身就很難了。」
「那麼你想怎麼做?」仍是一口濃重的廣東腔。
鷹眼男子走向香港殺手,將寫好的紙條遞給他,道:「到這個地方去,自然有 人付錢給你。至於下一波行動,先讓我觀察組織內的動靜再說,時機到了我會通知 你。」
「0K,錢付了,一切就聽你的。」
第四章
她以為不會在雷鈞的病房裡再看到更多的人了。
錯,大錯特錯!
這回不只來了更大批的人,而且還是大批的『女人』——全都是身材姣好、濃 妝艷抹的女人。
郁曦晨背著背包站在門邊,訝異於眼前所見。她從沒想過一間雙人病房裡竟然 可以同時塞進這麼多人;而且現在才一大清早,她甚至懷疑會客時間是否已經開始 了。
不僅如此,自從醫院方面開放會客以來,才不過兩天的時間,她相信前來探視 雷鈞和尹風遙的『好友』肯定已經超過五百人次。
真可謂門庭若市、絡繹不絕,太誇張了!
「早,你來啦?」尹風遙最先從圍住他的人群中看到她,對她打了個招呼。
「嗯。」
郁曦晨淡然地回了個招呼,這才舉步走進『人滿為患』的擁擠病房,並隨意將 背包放置在靠窗角落的地板上——那是她目前能找到的僅有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