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務正業,不事生產。」
東方戟早知道他這個弟弟對名利抱持著相當淡泊的態度,就算有心栽培他步上仕途,只怕他要不了一個月就會掛冠求去。
「咱們家有爹和你專務正業也就夠了,多一個我少一個我無關緊要,而且我天生就不是當官的料。不事生產……那是當然,我尚未娶妻呢!這任務應該交給你和嫂子才恰當。」東方朔調皮的對東方戟眨眨眼,一臉的古靈精怪。
「小子!」東方戟被他給逗笑了。提到莫琊,他就想到莫仲擎。那天莫仲擎上門要人時,東方朔這傢伙表現得出奇熱絡,這教他大大的起了疑心。
「你對莫仲擎似乎有些『心懷不軌』,在打什麼主意?」
「能打什麼主意?他是男人,不是嗎?」東方朔一臉無辜。
東方戟挑眉。
早知道騙不過大哥的,他的眼神擺明了他的話顯然有「避重就輕」之嫌!
「好吧!我招了。」東方朔笑道:「我承認我是有些私心,莫仲擎是個人才,我想將他網羅進我的幫派,但是他尚未答應,不過……」東方朔浮起了一抹奸詐的笑容,「不久他和樓適桓、令狐軫會陸陸續欖找上門來,屆時他們就算不答應加入也不成了。」
東方朔笑看著東方戟,「如果你不是個將軍,我還真想拉你一起下水,咱們是難兄難弟,不是嗎?可惜你有妻子了,只好作罷。很難想像我出一趟遠門回來後,一向抱定不婚主義的大哥『居燃』娶妻了!嘿嘿!嫂子真有魅力,連大哥都為她改變『不婚』的初衷。」
「我娶她,是因為政治因素。」
見東方戟一臉正經,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倒令東方朔微微一怔。
「她……她不會是哪個朝中權貴的千金吧?她的大哥莫仲擎也不像是公子哥兒呀!」
「莫仲擎不是莫琊的親大哥,如果莫琊真的是大宋景玉公主的話。」
東方戟的話教東方朔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消化。
「莫琊……是景玉公主?老天!」東方朔難以置信地低叫:「你怎麼知道她是景玉公主?她從來沒有提過!」
「她不知道。」東方戟微微蹙緊了眉峰:「你跟我來。」
東方戟帶著東方朔走進書房。
書房左面的牆上是一幅當代名畫家張擇端所繪之「清明上河圖」。東方戟稍稍往牆的一方使力,牆壁便迴旋開啟,在牆的另一面,懸掛著一張清麗絕倫的仕女圖。
東方朔瞪大了眼睛念道:「『大宋景玉公主,十六歲』。這是什麼?」
東方戟沉沉地道:「誠如你所見,這幅畫是景玉公主十六歲的畫像。」
東方朔目不轉睛地盯著畫中少女,低歎道:「和莫琊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那眉、那眼……還有眉間那嫣紅小巧的硃砂痣,和莫琊沒有兩樣!」
「所以,我才懷疑莫琊就是景玉公主。爹想利用她號召民心,藉以登基自立。」
「你娶她就是因為這個?」東方朔指著那幅畫,口氣中滿是驚異。
「是。」
東方朔搖頭。「不對!大哥,你說錯了。你應該是愛上她了吧?」
東方戟一向沉穩的眼眸掠過一抹波瀾。「沒這回事。」
東方朔笑嘻嘻的看著他,不發一言。
哈!還不承認?死鴨子嘴硬!
他們兄弟一場,東方朔不敢誇口他有多麼瞭解大哥,但對他的想法總摸得到八九分。東方戟樣樣出色,但在感情上實屬遲鈍,他太瞭解東方戟的脾氣,他總是以局勢為第一優先,但他可也不會委屈自己,一件事情若沒能引出他的興趣,那麼,自始至終他只會冷眼旁觀,絕不會勉強自己加入。
而這回他依舊以達到目的為重,所以,他必須握有「景玉公主」這張王牌,
但……若說東方戟對莫琊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大可將她軟禁起來,需要她時再要她上場即可,又何必與她成親,並與莫仲擎演出一場搏命殊死鬥?
東方朔瞭然的眼光令東方戟有一絲惱怒。東方朔倒也識相的不再多說什麼,他這個冥頑不靈的大哥顯然尚未開竅,不過沒關係,有莫琊那個小女人,要大哥明白什麼叫「爰情」是件太容易的事了,雖然他死不承認,但總有一天頑石終會點頭,他那嫂子可是潛力無窮呢!現在不必在口舌上與東方戟爭長短,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時間會證明一切,到時候就可見分曉!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就算你不說,她總會發現的。不過,我勸你還是找時間告訴她比較好,如果是由她自己發現,她可能會氣你有意隱瞞事情真相,屆時可就難搞了。」
莫琊不是一個會大吵大鬧的潑辣女子,可是惹怒了她,也不見得她會乖乖忍氣吞聲地承受。
「我明白。我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告訴她,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爹當真要自立稱帝?」
東方朔不反對,因為這跟他沒有關係;但他也不很贊成,因為這畢竟落人口實。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時機一旦成熟就馬上付諸行動。趙氏皇族當然也是蠢蠢欲動,他們不會將天下輕易拱手讓人,但是讓他們接手江山,局勢不會變好,只會更糟,他們扛不起復國興國的重責大任,因為他們沉湎於安逸太久了;而唯一扛得起責任的康王趙構此時卻下落不明,除非康王肯繼位,否則爹自立為帝也不算是件壞事。」
其實,東方朔不怎麼喜歡他的父親東方澤坐上龍座。因為東方澤若是皇帝,那他就是二太子了,也就表示他走遍大宋國土的希望將變成幻想,一輩子只能待在金絲籠中望天興歎。
唉!順其自然囉!但願老天保佑他。
第五章
莫琊一雙翦水滴溜的美眸直直地瞪住屋頂。現在已經將近子夜時分,而東方戟卻還沒有回來。當個將軍真有那麼多事情嗎?他簡直是不分日夜的賣命工作,身體又不是鐵打的,怎堪長年累月的如此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