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臨的藍眸跳動著一族奇異的火光。
他站起身來緩緩地向她走近,坐上了炕床,以近在咫尺的間距無言的脅迫著她,他的危險氣息讓熏尹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沒有權利?」他唇角浮現一抹冷笑,「需要我向你證明我有多能嗎?」
「宣臨貝──啊!」
宣臨如同張狂的反隼般,狂傲地掠奪她口中的芳香蜜汁。
她是他的人!她是他的人啊!他絕不容許有人從他身邊將她奪走,連至親的同胞手足宣豫也不能,就算是熏尹想要將她的心交給別人也不能!
他的吻幾乎要吞食掉她的理智,在他的懷中,她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不行!
熏尹倔強的與自己過於忠實的反應相抗衡,她不要輸給自己。
睜開迷濛的曈眸,她看見他腰間的一縷閃光。
是一把匕首!用來裝飾、防身的匕首。
想也不想的,她靈巧地探向他的腰間,一把奪過匕首,迅速將刀尖指向自己的咽喉。
宣臨的臉色先是一沉,接著又恢復一貫的冷然。
「匕首給我。」他伸出手。
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撤掉心防,就連跟在他身邊最久的綺爾真也一樣。而他,竟然沉醉於吻她的感受中,以至於讓她奪走匕首,這前所未有的大意讓宣臨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怒。
「不!」她搖頭拒絕。
她這輩子從沒拿過這麼危險的東西,此刻,她的手竟微微地發起抖來。
「你打算在我面前自殺?」他冷然的語氣中夾帶著遠超過他想像的憤怒。
她竟然想要位宣豫守身?!
「不要過來!」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戒心,如臨大敵般地叫道。
宣臨的怒氣在瞬間達到臨界點,他幾乎克制不住的要勃然大怒了。
這就是他心心唸唸著、愛戀了整整十年的人兒?!
她不僅將她的心給了另一個男人,還不惜拿自身的安危來威脅他!
他為了等她長大,耗了足足十年的時間,結果,回報他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劍拔弩張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熏尹看著他愈來愈深沉的藍眸,克制不住的打心裡頭發寒。
「貝勒爺!」一名僕人恭敬地站在門外通報,「二貝勒在大廳求見。」
宣豫?!
熏尹忙拋下匕首,便急著要衝出房間,但宣臨更快的摟住她。
「宣豫!宣豫!」她掙脫不開,只好放堅大喊:「我在這兒呀!宣豫!」
宣臨將她丟回炕床上,隨手抄過兩條紗帳的結繩,綁住她的雙手與雙足。
「放開我!放開我!」她亂蹬、亂踢、亂捶、亂打,宣臨就是無動於衷。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不是囚犯!」
宣臨一笑,卻是那種足以凍徹心扉的殘酷笑容。
「我說過──為了讓你成為我的人,我什麼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來。你最好乖乖聽話,別逼我用強硬的方式逼你就範!」他的視線落在亂踢亂蹬之後,翻到大腿處的裙擺,裙擺下是一雙白皙誘人的修長玉腿。
「啊……」她難堪的羞紅了臉,卻因為雙手被反綁而無法拉下裙褲掩飾,只好大叫:
「不許看!」
宣臨把她的話當作耳邊風,他逕自伸出大手,抓住她織細的足踝,在她的膝蓋處落下一吻。
熏尹臊紅了雙頰,一時之間竟忘了反抗。
宣臨抬首,一雙帶著邪氣的藍眸,除了溫存之外,還帶著警告。
「別妄想要逃走,如果你敢有一丁點逃走的念頭,我會讓你後悔莫及。另外,我也勸你最好省點力氣,這裡是定浚王府中最僻靜的院落,就算你叫破喉嚨,宣豫也聽不見的。」
撂下狠話,宣臨轉身走出房間,並命令兩名丫鬟守住大門。
「宣豫……」熏尹倒在床上,心灰意冷得幾乎要哭出來了。
怎麼辦?逃不掉了嗎?
不!她不認輸!她要逃,一定要逃!
看見桌上的燭火,她奮力的從炕床上滑下,一跳一跳的跳到桌邊,背過身子,想利用火舌燒斷手腕上的結繩。
「啊!好痛!」她疼得瑟縮了一下,本能的避開火源。
火舌無可避免地灼傷了手,熏尹咬牙含淚地等到痛楚稍微平緩,這才繼績背過身去,重新靠近火源。
重複了十幾次斷斷續續的燒灼,最後,她用力掙斷不再牢固的結繩,恢復了雙手的自由。
「成功了!」她痛得含淚而笑。揉揉紅腫疼痛的雙腕,迅速解開足踝上的繩子。
熏尹小心地望了一下大門,確定兩個丫鬟沒有注意到她之後,當機立斷的拿了一把椅凳到窗邊,藉著椅凳的幫忙爬上窗子……
※ ※ ※
熏尹一失蹤,宣豫便找上門,換作是其他人,怕不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心知肚明宣豫是為什麼而來。
但是,宣臨不!
他不認為宣豫這麼快就會發現熏尹在他手上,因為宣豫從來不知道他對熏尹存在著什麼樣的感情,況且,以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手法,應該不可能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宣豫猜到擄走他新娘的人就是他唯一的兄長。
所以,當宣臨出現在北苑大廳時,表面上絲毫不動聲色,神情冷靜淡漠的一如往常。
看見宣臨走了出來,宣豫的神情更加凝重。
「大阿哥。」
宣臨撩起長褂,在椅子上坐下。
「怎麼突然來了?」宣豫不知情,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今兒個是我的大喜之日……」
宣臨一揮手,阻止他再說下去。
「就是你來了也一樣,我沒有出席的打算……」
宣豫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本來我該是為了這件事而來,但是……如今就算大阿哥肯出席,也沒有婚禮可看。」
宣臨看著宣豫,微挑起眉,佯裝不解。
「熏尹失蹤了。」
「怎麼個失蹤法?逃婚?」
「不,她被人給擄走了。」只要想到熏尹下落不明,他就急得亟欲發狂。
宣豫急躁的神情全落在宣臨的眼裡,不期然的,熏尹聽見宣豫上北苑來時激動的模樣在他腦中清楚地浮現。一種陌生的情緒──又悶又恨的感覓,像一把刀似的分割著他的心,但他表面卻依然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