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邪情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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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啊!不用太感動,我會承受不起的。」宣豫笑道。

  「真是不像話──」北安王爺又要發飆了。連宣豫都和熏尹連成一氣了,還愈說愈不像樣!

  「世伯,請您成全熏尹與宣臨吧!」

  「那怎麼可以──」

  「世伯,」宣豫正色地道:「我以我的性命保證,宣臨絕不是什麼煞星,那全都是謠言,我額娘與太福晉的過世與宣臨絕無關聯!而且,宣臨也不是什麼放蕩的公子哥兒,若不是他,宣豫今天也不會如此蒙萬歲爺倚重,還有──宣臨愛上熏尹並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整整十年了!」

  「十年?」北安福晉驚呼。

  「因為,熏尹是第一個不曾因他被傳言為『煞星』所影響,並因而躲避他的女人,而且──她七歲的時候就曾經對宣臨唱『宜爾哈姑娘』,把自己許給宣臨那個善騎善射的『薩哈達』了!」

  熏尹驚訝地看著宣豫,臉色緋紅。

  宣豫怎麼會知道?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啊!

  「很意外是嗎?」宣豫帶著促狹的笑意,壓低聲音道:「因為,十年前那個晚上,我一直跟在你後面,可是你根本沒有發現……」

  熏尹幾乎呻吟出聲。

  北安福晉笑了。「好啦!那就這麼著,把熏兒嫁給宣臨吧!」

  宣臨等待了熏尹十個年頭,這樣的深情還需要懷疑嗎?

  「等等,我可沒有答應!我──」被忽視的北安王爺不服地叫嚷著。

  「你敢不答應就等著接我的休書吧!」北安福晉霸道地下了最後通牒,揪著北安王爺的耳朵走出熏尹的寢居。

  「哎喲!輕點、輕點……」北安王爺痛得求饒。

  「同意了沒有?」

  「好啦!全依你了。」

  北安王爺的哀嚎聲愈傳愈遠,熏尹與宣豫不由得相視一笑。

  「謝謝你,宣豫。」熏尹誠摯的道謝。

  「唉!怎麼又來了。」宣豫無奈的歎口氣,女人就是這麼婆媽。「你阿瑪和額娘都同意讓你嫁給宣臨了,現在你只要好好準備當我嫂子就行了。」

  熏尹的笑容微微收斂了。

  「我不知道宣臨在哪裡,要怎麼成親?」

  她的話傷了他,這一點她永遠地無法原諒自己。

  「我也不清楚,不過,有一個人一定知道,那就是……」宣豫一字一字地說:「多羅貞王府的瑾彧貝勒!」

  終曲

  東風吹柳日出長,兩余芳草斜陽。

  杏花零落燕泥香,睡損紅妝。

  寶纂煙銷龍鳳,畫屏雲鎖瀟湘。

  衣寒微透薄羅裳,無限思量。

  ──黃庭堅.畫堂春

  深夜的江南別業中,宣臨埋首處理堆了滿桌的案牘。

  江南織業是他與瑾彧合資開創的,但是瑾彧向來只負責出錢,其餘的事一概不管,因為他知道宣臨會管,而且管理得井井有條。

  「貝勒爺,夜深了,早點歇著吧!」織業的代理負責人勸著。

  宣臨看了他一眼,道:「我自有分寸,你可以下去了。」

  代理負責人只好摸摸鼻子退下。

  終於,偌大的書房只剩下宣臨一人。批示完手中的案牘,他放下筆,起身走向床榻。

  整整三天未曾合眼,他已經撐到極限。

  不是不想睡,而是不能睡。他怕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見熏尹那張清靈如水的俏顏。

  宣臨微微苦笑了。他果然還是忘不了她呵!那個讓他愛逾生命的人兒,他終究還是捨不下。

  突然,緊閉的窗子響起一陣輕敲,宣臨冷著臉起身去開窗,在他看見敲窗是誰時,他幾乎以為自己見到了幻影。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是熏尹啊!

  「宣臨!快拿張椅子給我!」她急迫得像是後頭有人在追趕似的。

  「要椅子做什麼?」

  「我要從窗子爬進屋裡啊!外面好冷。」沒想到江南初春的夜晚仍是那麼冷,她都快凍僵了。

  「為什麼不走大門?」他寒著臉的模樣比春夜更冷。

  熏尹羞愧地道:「我找不到路……」

  江南的宅子都這麼複雜嗎?迴廊百彎千轉的,轉得她頭都昏了。

  見宣臨一直冷冷的看著她,她不自覺地有些退卻。

  「好吧!那我自己爬──啊!」

  話還沒說完,宣臨大手一伸,就將她抱進屋裡。

  「謝謝……」她不敢抬頭看他,只好旴嚅的道謝。

  宣臨面色不善地抓了件外袍披在她肩上,問:「你到這兒來做什麼?」還穿得那麼單薄!想找死嗎?

  「我來找你,因為……我要做『薩哈達』的新娘。」童年的心情直到今天仍沒有改變,她只願成為他的妻。

  宣臨發出一記淺笑,嘲弄地道:「記得幾天前你不是這麼說的。記得嗎?你說你要回北安王府。」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她是怎樣辜負他的真心,那種椎心之痛,這輩子他再也不要嘗第二次了。

  熏尹仰首看著受傷的他,顫聲低語:「可是,你沒有把我的話聽完就判了我的罪,宣臨,你一點也不公平。」

  她的指控扯痛了他的心,但宣臨的怒火卻奇異的消弭了,他的右手遲疑的覆上她那水嫩的頰,最後,他像是再也無法忍受地一把狠狠攫住她,彷彿要將她摟進身體裡似的緊抱著。

  聽見他強烈鼓動的心跳,熏尹踮起腳尖,勾住他的頸項吻上了他。

  宣臨吟哦一聲,發狂般的響應已幾近失控的熾情。卻在這一刻,熏尹用力地抬起頭來結束了吻,同時聽見宣臨壓抑般的低吼。

  「你曾經要我滾回家去,現在我要問問你──你會趕我走嗎?」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我已經告訴阿瑪和額娘,這一輩子非你不嫁,這樣你還要趕我走嗎?」

  她令人憐惜的眼神火速地挑起他的慾望。

  「不!」他用力的吻住她,喘息地道:「再也不放開你了。」

  他打橫抱起她步向床榻,將她壓在自己的身下,再度以一個意味深長的吻封住她,吻得她天旋地磚,吻得她意識迷離。

  「熏尹。」

  「嗯?」她困難地回答。

  「是誰告訴你我在這兒的?」

  「瑾……瑾彧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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