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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好癢,好似琥珀貪食精糖,濕潤的舌舔過一遍又一遍。
「別鬧呵……」她下意識輕喃著,咯咯低笑,迷迷糊糊睜開眸於,在火光中瞧見男子深刻的面容。「霍希克……」
「是。」他回應,俯首親吻她的掌心,長指畫過她的頰。「覺得如何了?」
她眨眼打量所處環境。「我沒事……這是哪裡?」
「齊哈思幫我們安排的一處平房。」微微停頓,繼而又道:「我殺死巴裡,把弟兄的仇報了,還是不回哈薩克族較好,我找來齊哈思,他願意幫我。」這裡離哈薩克部落其實不遠,但十分隱密,他想,薩爾欽得知巴裡死在他手中定會難過,但不至於派人同他為難,該提防的是博雅,她雖嫁於哈薩克族,仍有一支效命的蒙古勇士,直接聽其命令。
「好亂……好多事,我不太懂。」她皺眉,躺在他的臂彎中睨著。
他低沉的笑音如歌,「不懂就別去想了,沒事了。」
等笑眉精神轉好,他們便可離開此地。霍希克自是清楚,雖然巴裡是哈薩克族的叛徒,畢竟是薩爾欽的骨肉,他取走他親兒的性命,兩人已生嫌隙,將來亦毋需再見。
「好多事你都不說,連有人要殺你、取你性命,你也不告訴我……我一點也不瞭解你,為什麼會喜愛你……」那小臉苦惱,眼神迷濛。「霍希克,我手痛。」
他忍不住收縮大掌握緊那只柔荑,因心中激動,見她神智昏沉,又不確定那小口中吐出的話語是否真心,胸膛已劇跳加鼓鳴,就盼望她睜開明眸,一字一字對他說分明。
「笑眉,你喜愛我嗎?」他誘著,語調如魔。
好半晌,她望住他什麼話也不說,眼神依替迷濛,不知是夢著還是醒著。
他歎了一口氣,「我叫你走,你不聽。見你衝回我身邊,你不知那時我心中起伏,又喜又驚,直要難以把持。」稍頓了會兒,他繼而又開口,眉心似有苦惱,「你問我是不是生氣……姑娘,我不是生氣,只是心中鬱悶,我的感情教你困擾,可我又想不出解決的方法。」
她還是望著他,沒被他握住的小手緩緩抬起,觸著他的面頰。
「你的虎口震裂了,別動。」他迅速扣住伸來的手,上頭包裡著布條,微微滲出血來,是她今日以那把長劍擋架流星錘,反彈力道太強,將握劍處的虎口震傷了,接著地跌下馬背,手跟著鬆開長劍,血便冒了出來。
「我替你裹上藥了,是苦大娘留給我的生肌膏,你別怕。」
「我不怕。」她吐出一句,仍望著他。
他對她咧嘴笑開,頰邊的酒窩迷人地跳躍。
「霍希克,我有話要告訴你,你聽不聽?」
「你說,我聽。」他眼眸中金褐色的光又在流竄。
「是很重要的話,你不聽不可……你不聽,我也要說。」
他唇角勾勒,靜靜又道:「你說,我聽。」
她反倒抿起唇,一會兒才幽幽啟口。
「那一晚,喀綺絲和你在一起,我見了……心裡好難過,我說了很多賭氣的話,霍希克……那些話不是真的,我、我不要你去追求誰,也不要你和哪個姑娘要好,你對我好冷漠,故意不理睬人,我、我心裡好難過、好想哭,我不要你這個樣子。霍希克……」她又喚,語氣輕輕啞啞,房中的油燈搖曳著火光,氣氛溫暖。
「你知道的,有時我很任性,總弄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可是我已經認真地想了好久好久,從我們第一次相遇到現在,我想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我知道……我真是喜愛你的,不知哪個時候開始,我就喜愛著你了,我、我是不是很遲鈍?」
霍希克屏息聽著,唇上的笑紋愈來愈深,眸光愈來愈柔和,他長長歎出一口氣,是一聲滿足、欣慰,而充滿熱情的歎息,他猛地合上雙目,熾熱的唇瓣印在她的掌心和皓腕。
突眉輕撫他臉龐的輪廓,細細地端詳著他,「霍希克,我想吻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教他傳染了,學會吻人之前先行宣告。然後,那只藕臂滑向他的頸項,將他按下,她的唇如願以償地貼住他的,輕輕啃咬。
男子稍稍一怔,發出低聲啞吼,改被動為主動,他加深兩人的接觸,熱切無比地探索,吻得笑眉腳心又發癢起來,可愛的腳趾一會兒蜷曲一會兒放開,整顆心輕飄飄,似在一望無際的海上飄蕩。
「笑眉、笑眉……我的姑娘……」他喚著,醉意醺然。
臂彎中的姑娘雙頰艷如霞紅,呼吸急促。他瞧著她,見到她桃紅般的臉蛋,水汪汪的明眸,還有剛教自己吮吻過、顯得更為紅艷的唇……他再難克制,俯下身去,無數的吻落在她的臉、她的嘴,落在她柔膩的頸項和小巧的耳垂。
「唉……」笑眉歎了一聲卻不反抗,彷彿心底深處早等著此刻的降臨,她雙臂下意識攬住他,沿著男子強壯的肩胛滑下,在肌裡分明的虎背上游移眷戀。
「霍希克,我、我……不知道……」想說些什麼,又不確定到底要說什麼,她星眸半合輕搖螓首,只覺肚腹中升起一股熱氣,流竄到四肢百骸,把體內所有的力氣都抽走了,全身軟綿綿,直想依靠住他。
「笑眉……我只想要你快樂。」他在她耳邊低喃,大掌探入她袍衣的襟口,撫觸那柔軟滑膩的肌膚,兩人的體溫在瞬間高張,氣息愈見沉混。
她身子顫抖起來,喉間發出細碎的嬌吟,慌亂不安的心因他的話而堅定。
他待她好,千方百計要她快樂;他將她帶離關中,從煜哥的身邊走開,帶著她去看山、看水,走過平沙大漠和青青高原,教會她許多的事,讓她體會了珍貴的情感,他只要她快樂,而她相信他,不再懷疑。
「我不怕……」他在身邊,她不怕的,知道他會護著她,絕不會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