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來了,而且穿上正式的西服表示他的重視,彷彿這場婚禮是他衷心所期待,而非僅僅是一場無稽的鬧劇。
「你遲到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她輕聲說。
縱使他的心中對於這樁婚姻仍帶有些許抗拒,但在看見她的這一刻,已全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其實,我早就到了,只是為了穿這身衣服折騰了老半天,抱歉。」說完,南宮濤還不忘送上自己真心的讚美,「對了,你今天非常漂亮,我是說真的喔!」
「謝謝。」她笑了,眉宇間的陰霾盡散,歡顏點亮了她的小臉。
好美……他終於知道什麼叫做一笑傾城了。
夏桀寵幸褒擬,不惜裂帛只為博得美人一笑;夫差為了西施丟了吳國,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大開城門引清兵入關……原來這些故事一點都不誇張……額!扯遠了。
拉了拉領結,清清喉嚨,感覺自己幾乎要被勒死了。可惡!到底是誰發明這麼折騰人的玩意兒的?
她的視線落在不斷被他扯來扯去的領結上,同情地道:「把領結拿下來吧!你看起來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
「真的可以嗎?」
「沒關係的,我幫你。」她很自然的伸手幫他拿下領結,同時順手解開領口的扣子,並將白領子拉出黑色西服領外。
一切的動作是如此的自然,他們兩人看起來就像一對……真正的夫妻。
當她發現他盯著她瞧時,粉頰上不覺染上兩朵紅暈,「好點了嗎?」
「噢!簡直如獲大赦呢!」南宮濤吁了一口氣,誇張地道。
「請問……兩位的親友們都到齊了嗎?」證婚人問道。
南宮濤望了望台下,看見西本樽月、魁羅、東方崩雲、芷熙與北裡千雪等一票人坐在觀禮席上,全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忍不住翻翻白眼。
「都到了。」他轉向紗璃,「你的呢?」
代表女方的席位上,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我一個人。」她低低地道:「我的父母都不在了。」
望著她黯然的小臉,南宮濤心中不覺湧起一股陌生的柔情。
「沒關係,我的父母也不在了。」他伸手摟住她的纖腰,微笑道:「咱們來共組一個兩人世界的小家庭吧!」
紗璃的心臟因為他的話語而狂跳了起來。
他……是當真的嗎?
公證人開始宣讀冗長的誓約,到了交換戒指的那一刻,紗璃執起Cartier的白金指環,微微地顫抖著。
戴上了戒指,就等於對這樁婚姻宣示了忠誠。眼前的男孩將成為她的丈夫。
看出了她的猶豫與掙扎,南宮濤握住她那雙戴著真絲手套的柔荑,努力將暖流透過掌心傳到她的心裡。
她無助地抬起頭來,望進他那雙認真而不帶絲毫玩笑的眼眸。
「相信我。」
在那一瞬間,她心中的忐忑不安奇異地轉為平靜,儘管兩人之間充滿了許多
不確定,瀰漫著重重撲朔迷離的濃霧,就算未來的日子充滿了冒險與新奇,但是……她願意接受眼前的俊朗男孩成為她的丈夫。
深吸一口氣,她定了定心神,將指環穩穩地套入南宮濤的無名指裡。
當紗璃將手伸給南宮濤時,她訝異於他的手竟是如此大。如此溫暖,一下子就將她的手全給包了進去,有力得像是足以承擔起一切。
怔仲之間,她的左手無名指已被他套進了一枚銀戒,耳邊聽著公證人道:
「現在,我宣佈你們成為夫妻。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來吧!我美麗的新娘。」南宮濤笑著,迫不及待地俯下頭。
「等等……」紗璃心慌的低呼一聲,可她還手忙腳亂地來不及抵住他,南宮濤已然吻上她的唇。
沉浸在這寧靜而充滿歡欣氣氛的禮堂裡,猛然爆出不協調的驚呼——「哇啊……新娘昏倒了!」
這是……什麼地方?
怔怔的看著幽暗的天花板,陌生的臥房,紗璃怎麼也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你醒啦?」
燈光昏黃的室內,眼前驀地出現一張特寫放大的俊臉,說有多嚇人就有多嚇人。紗璃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往旁邊一縮,卻沒想到腳下一個踏空,整個人往床下栽去。
「小心!」反射神經超人一等的南宮濤縱身撲過去,兩人雙雙跌下床,砰地發出一聲巨響。「噢!痛……」
紗璃慌忙扶起他,擔心地看著成了肉墊的南宮濤。「對不起、你……你沒事吧?」
「我皮厚肉粗,子彈都打不過,何況是個小小的摔傷。」他笑著站了起來,「倒是你,沒傷著吧?」
她搖了搖頭,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我家,以後當然就是咱們愛的小窩了。」
等等……那她家怎麼辦?
他懶骨頭似的躺回床上,深吸了一口氣,陶醉道:「老婆,我的床上都是你的香味,真香!雖然我們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可是你的味道就是比我好聞多了。」
紗璃漲紅了臉斥道:「不要胡說!」
說完,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實。
「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很香啊。」
「不是!下一句!」ˍˍ「雖然我們同的是同一款沐浴乳,可是,你的味道就是比我好聞多了。」是這一句嗎?
剛剛漲紅的臉現在變得慘白,南宮濤甚至覺得自己親愛的妻子就要暈倒了。
「老婆,你怎麼了?」
「我……我用了你家的沐浴乳?」難道……她是在這裡洗澡的?!
「No、No,是」我們「家的沐浴乳。」他居然好心情地糾正她,「既然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就別分什麼彼此,那多見外啊!」
她深吸了口氣,「我怎麼會睡在這裡?我睡多久了?」
「噢!你昨天在婚禮上昏倒了。」他看了一眼夜光表,上面顯示著凌晨兩點鐘。「從昨天到現在,你睡了十個鐘頭。」
十個鐘頭?!
南宮濤開始敘述昨天的事情,「崩雲——就是我的朋友,一張臉像是用冰塊雕出來的那個,他是個可靠的密醫——他說,你可能是因為沒有好好的休息放鬆,又為了結婚的事而壓力太大,所以,婚禮還沒結束就暈過去了。因為不知道你住哪兒,所以就先把你帶回家來,反正婚後我們總得住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