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臣服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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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醫生頓時鬆了一口氣,整理好醫療箱就盡快退了出去。

  「希勒瓦,我會再去請更好的醫生。」

  他一定要治好希勒瓦的雙眼!美國的醫生不行,他就請德國的、英國的……直到治癒希勒瓦為止。

  希勒瓦自嘲地笑了笑,「蘭堤斯,不用費心了,比起光明來,或許黑暗更適合我,不是嗎?」

  *** *** *** *** ***

  這裡是台北最具特色的日本料理店,除去生魚片、壽司那類千篇一律的菜色之外,江戶時代的京都小吃更是特色之一。

  名為「松籟庵」的小店內,侍者全作和服打扮,極為考究的裝潢令人有置身在江戶時期的錯覺,一幅絹布浮世繪嵌在木板牆上,顯得古樸又搶眼。

  侍者掀開暖簾,送上一小碟鶴屋吉信的柚餅。

  冠磊端詳著面前如蠶豆般大小的粉綠柚香麻糬,嘲弄地說了一句,「日本的東西!」

  他不欣賞日本精緻的飲食文化,但冠臣卻偏好有特色的日本餐廳,若非為了冠臣,他才不會踏進這裡一步呢!

  冠臣笑了笑,卻不接腔,兀自夾了一小塊柚餅放入口中。

  他知道冠磊對這些東西想來極不以為然,但他卻不想點破。

  就著暈黃的燈光,冠臣饒富興味地看著冠磊如刀鑿般英挺臉孔上的神情──

  唔!是有些冷峻。

  是因為餓到火大了,還是因為剛才馬格斯送他回來的事情?

  他與馬格斯的結緣,是起因於年初他受邀到瑞典參與一場醫學組織的學術性演說。

  馬格斯是該醫學組織內最有力的贊助者,在他演說完畢之後,馬格斯便像一個追星族似的一路追著他回到飯店,並住進他的隔壁房裡。

  之後,馬格斯只要是能夠到亞洲出差,他一定會「順道」過境台灣,而且,他在台灣的這段時間裡,生病的次數會頻繁得教人咋舌,尤其是在腦部與心臟這兩個地方。

  也正因為如此,他一定會指名冠臣為他看病,而只要一見到冠臣,他的病痛馬上就會好轉,比特效藥還管用!

  昨天馬格斯又到台灣來,今天就在冠臣的診療室裡待了一整天,在冠臣工作的時候不斷地打擾他,下班後,還使用哀兵政策要求送冠臣回家。

  誰知道這麼碰巧,正好被冠磊逮個正著!

  以冠磊對他的佔有慾而言,他的憤怒是可以想像的。

  但是不管怎樣,他還是決定繼續保持沉默,距離風暴來臨的時間拖得越久越好,最好久到連冠磊都記不起來。

  可惜冠磊並不是一個會粉飾太平的人。

  他銳利的眸子狠狠地掃向冠臣那雙清澈美麗的眼睛,不悅地質問道:「今天送你回來的那個傢伙是誰?」

  風暴漸漸形成,警鐘也正在響起。

  然而,越是接近冠磊火爆脾氣爆發的時刻,冠臣越顯得冷靜悠閒。

  他好整以暇的夾起一塊柚餅,慢條斯理地笑道:「那種事,我想咱們還是把他忘了,如何?」

  「我再問一次,他是誰?」

  哼!想矇混過去?門兒都沒有。

  冠臣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不說出來的話,冠磊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聽說是全球最大傳播王國的總裁。」冠臣淡淡的開口。

  「馬格斯,薛金柏格嗎?」

  因為身處於演藝圈,所以,冠磊對這方面相當瞭解。

  「你怎會和他在一起?」冠磊納悶的皺起眉心。

  「機緣、湊巧。」冠臣略有保留地說。

  最好別洩漏太多,免得惹火冠磊!他在心裡暗忖。

  冠磊深深地凝視冠臣一眼,確定在他的眼眸中找尋不到任何情緒波紋後才繼續道:「為什麼讓他載你回家?你的車呢?」

  「送場維修了。」他平鋪直敘的解釋。

  瞧!他連搪塞的借口都想好了,這麼用心良苦,還不都是為了保住馬格斯的小命,如果事情的真相被冠磊發現了,其後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以後有遇到這種情況,你就叫我去接你,不要隨便讓陌生人送你回家,懂嗎?」冠磊嚴肅的叮嚀著。

  有一個長得過分俊美的哥哥的辛苦不是每個人都能體會的。

  冠臣那張天使般的臉孔從小到大不知道惹出過多少麻煩,愛慕他的人不論是男是女,都可以用卡車來計算,所以,他這個做弟弟的就理所當然地負起「護草」的重責大任。

  在他的生命中,冠臣就像是他的父親、母親與哥兒們,他與安卓在他心中所佔的份量是相等的。

  如果冠臣一輩子不對任何人動心,那麼,他就只屬於他一個人,誰也休想分享!

  在年少輕狂的歲月裡,是冠臣以無比的耐心與智慧降服他不羈的情緒;在無數個噩夢侵襲的夜裡,是他溫暖的眸光平復他充滿恨意與恐懼的心靈。

  是的,他對冠臣有著無可救藥的「偏愛」,一如他對心愛的女人──孟安卓的專寵。

  冠臣輕輕一笑,唉!他真是個慾求不滿的貪心傢伙,原以為他有了孟安卓之後,他對自己的獨佔欲就會減低一些,不過看樣子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好,我知道了。」冠臣順從地回答。

  「好極了。」冠磊終於露出魅惑人心且難得的溫柔笑容。

  另一道料理「湯葉唐湯」被送了上來。

  這道菜雖然有兩個「湯」字,但事實上它並不是湯,而是將白葉炸得金黃酥脆,層次分明,咬起來如同是走在秋林的落葉上沙沙作響。

  「對了,後天我要去日本參加亞洲醫學研討會,預計得花上三天,之後我要飛紐約,可能會到紐約市立醫院的腦科部門參與學術研究,大概要離家三個月,也說不定會更久。」冠臣輕描淡寫的道。

  聞言,冠磊果然不悅地擰起眉峰。他與冠臣向來聚少離多,而這個「人事異動」無疑是雪上加霜。

  看見冠磊那風雨欲來的陰暗表情,冠臣知道自己惹惱了他。

  「事情一結束我就會馬上回來,我保證!」

  「你不能辭職讓我養你嗎?」冠磊氣急敗壞的咬牙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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